錯,他爹打造的菜刀和農具都是集市上的搶手貨,家裡還有幾畝田和一頭牛兩匹馬,雖非富貴,但也能算小康。石頭將來會繼承父親的衣缽,學得手祖傳的打鐵本事,他力氣又大,身體又好,將來無論是饑荒還是動亂,跟著有手藝傍身的人肯定餓不死。
古代和現代的孝順方式不同,忤逆是重罪,普通家庭裡大事小事都由公婆說了算,規矩又多,媳婦捱打捱罵也得忍著,石頭幼年失母,又是獨子,嫁過去既不用受婆婆氣,也不用看妯娌臉色做人。他父親雖然長得兇,卻從沒打過他母親一根指頭,平時是個沒嘴的葫蘆,農閒時喝兩口小酒,喝醉就睡覺,沒聽過有什麼劣行,在古代已算是難得的好丈夫。石頭好歹也受了點父親的薰陶,平時被我氣得再狠,也就丟兩句難聽話,從不動手打人。
而且農家小戶,鮮有納妾,我嫁去外地的二姑姑生不出兒子,也只是從本家抱了一個回來養
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和出身,和小白文男主扯不上半點關係!簡直就是古代經濟適用男的典範!好好培養幾年,將來嫁過去做個足不出戶的農婦,在家繡繡花,織織布,帶帶小孩,再借助點現代知識賺些小錢,多養幾口豬,置幾畝地,豈不快活?!
好!石頭的主意實在太好了!
我看著在狗叫聲中翻牆遠去的小小身影,心裡又添了幾分邪惡的算計。
想著李石頭,摸著南宮冥的銀票,我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收拾整齊,便捧著親手做的菜包子跑去石頭家,裝出十二分賢惠的笑容,準備搞好關係。
鐵頭大叔正在門口打綁腿,屋外套好的馬車上堆著不少打出來的鐵器,我立刻改變主意,將包子孝敬給石頭的爹,又甜甜地叫了兩聲,以博未來公公的歡心。
“嘿,你這丫頭做事可真勤快啊,大清早就下廚房,聽說最近還在練女紅?也別太勞累了,小心熬壞眼,”鐵頭大叔笑起來扯動臉上傷疤,看起來比不笑還兇,但口氣卻是滿意的,他叫出石頭,向我相邀,“洛丫頭,今日金水鎮的集市聽說有戲看,我打算帶石頭去見識見識,你要不要坐大叔的馬車一塊兒去玩?”
“女孩子都是麻煩!走兩步便叫苦叫累,到時走不動怎麼辦?嗯菜餡的味道挺好,就是皮厚了點,臭丫頭手藝還不錯。”石頭一邊吃我送的包子,一邊鄙視我的體力。
鐵頭大叔一爆慄砸他腦袋上:“她走不動,你不會找地方陪她歇著嗎?喝點糖水,吃個湯圓!看看桃花,什麼都好!光蹦蹦跳跳像什麼話?”
石頭揉著腦袋反駁:“我不愛看花!那是娘們才喜歡的東西!還不如看猴子!”
鐵頭大叔氣得又給了他一爆慄,還踹了一腳:“老子是怎麼養出你這種蠢猴子的?!”
石頭被打懵了,終於消停,不敢和父親頂嘴。
我打圓場:“猴子也蠻好看的。”
石頭滿意地妥協了。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沒離開過李家莊半步,難得有機會去外面考察物價和民風的機會,怎可錯過。於是回去告知外祖母此事,她很樂意讓我和石頭多交流點感情,便答應了下來,還讓我穿上過年時做的碎花新裙子,很大手筆地給了二兩碎銀子買東西。
我回房間將銀子和那張鉅額銀票收入小荷包,貼身藏好,歡歡喜喜地上了鐵頭大叔的馬車,和石頭一塊兒坐在鐵器堆裡,隨著清脆馬鈴聲,顛簸走上驛道,緩緩向西行去。
沿著驛道走了一個多時辰,行人越來越多。挑著擔子的,揹著揹簍的,牽著孩子的,扛著布袋的都往同一個方向而去,待守城官搜查馬車後,我們進得金水鎮門,裡面的建築多數是木石結構,夾雜著塗朱抹彩的二層小樓,巷子裡藏著幾進幾齣的大宅院,處處楊柳滴翠,桃花繽紛。
賣藝的、賣狗皮膏藥的、算命的、賣畫的、還有各種小吃等等攤位整整齊齊擺在道路兩邊,混合著震耳的鑼鼓響,喧譁熱鬧聲不絕耳,看得我眼珠都不夠使了。見到不懂的東西,便拉著石頭不恥下問。
“傻丫頭,怎麼什麼都不懂?”石頭興高采烈地給我做老師,一五一十講解起來。
鐵頭大叔買了兩根糖葫蘆,讓我們在附近二十尺範圍內乖乖等他賣完東西,不準走遠。然後在角落找了個攤位,掛起李家鐵器的旗幟,將東西一一擺出來,立刻有熟客過來挑了兩把。
“別走丟了。”石頭緊緊拖著我的手,不肯鬆開,然後像泥鰍似地在附近鑽來鑽去,先看了會胸口碎大石和耍猴戲,又看了會捏麵人和繪糖畫,站烤鴨店外聞半天香氣,還時不時回去和他父親報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