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草叢裡有幾雙綠瑩瑩眼睛,正貪婪地盯著我,彷彿看到了盤中美食。
“別下去。”拓跋絕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有狼。”
樹上狼會吃我豆腐,樹下狼會吃我。
我毫不猶豫做出選擇,手腳並用,兩分鐘內爬回原地,重新面對樹上狼。
拓跋絕命終於解釋:“你腦袋傷得不輕,昏了兩天,我給你包紮後,唯恐被追捕,不方便停留,連夜趕路,結果露宿荒野。別害怕下面狼,明天早上它們就會走了,到時候我再帶你進城”
我摸摸頭上細心包紮好布條,覺得更疼了,再問:“石頭呢?”
拓跋絕命像個好奇小孩,閃亮亮地望著我問:“為什麼那混蛋打你,你還死活要跟著他?難道你真天生喜歡捱打?”
我像機器人一樣緩慢挪動脖子,慢慢看向他格格作響拳頭,再慢慢看向他躍躍欲試臉,左右搖起頭來,一直搖到脖子發酸,他才緩緩鬆開了拳頭,繼續歪著腦袋盯著我看,滿臉困惑。
我背脊陣陣發涼,趕緊從懷裡掏出裝藥小瓶子,倒出些許卸妝藥粉在手帕上,往臉上拼命擦了又擦,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將牢固傷痕易容卸去,然後把那個狗血囧人計劃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番。
拓跋絕命不困惑了,他兩眼發直,看起來就像穿越前在我家隔壁那隻發情公貓,只差沒有豎著毛,撲上來咬脖子亂舔
他臉越靠越近。
我炸毛炸得比他快,立刻跳起來,毫不猶豫一爪子扇過去,結結實實抽在他俊臉上,打出五條紅指印,自己巴掌也紅了。
拓跋絕命歪著腦袋遲疑了許久,拖過我爪子揉了揉問:“痛嗎?”
我冷靜下來,問他:“石頭沒有親人,素來待你當親大哥看,我雖心存芥蒂,卻自問未做過任何勾引暗示你行為,你卻偷偷摸摸地跟著我們後面,還強行將兄弟媳婦搶走,這也是你們草原風俗?你天天鄙夷中原人做事卑劣,專門欺騙草原各部落,可你這番所作所為,又和那些人有什麼不同?”
“不 不是,”草原人最畏被人罵品行卑劣,拓跋絕命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我走後為了澄清真相,便返回抓了兩個安樂侯府人來拷問,他們早知道我和石頭帶著你到處走,而那個馬寡婦姐姐是知府小妾,她在村裡聽見我們要去澄湖,連夜去城裡找姐姐哭訴,還描述了我容貌,府兵拿懸賞單驗證後,便飛鴿傳書,龍昭堂得了訊息,趕去澄湖圍堵,他們雖不知你易容模樣,卻派人喬裝打扮,四處搜尋異族人,是我這雙眼睛給他們認出來了。可是我並沒有真出賣兄弟,這個冤屈實在吃不下,所以想去找你們解釋清楚。沒想到石頭竟帶著你進了岐連山,還讓你一個人蹲森林裡,差點被熊吃掉。我不放心,所以在後頭跟著你們倆,沒想到先到石頭打你屁股,然後看見你臉上有傷,心裡實在氣不過,所以才帶你離開。”
我見他神色坦然,想起出發前馬寡婦那吃人神情,心裡也信了幾分。就算不信,也不能在狼群環繞地方和他鬧翻臉,便保持平和地安慰道:“既然是誤會,我會幫你和石頭分辨一二,大家還是哥倆好嘛,你出夠了氣便快快把我送回去,我和石頭賠禮道歉,請客擺酒謝你。”
拓跋絕命搖搖頭,冷笑道:“既然不信兄弟,還做什麼兄弟?既然不是兄弟,為何不能搶他媳婦?我們草原上媳婦素來是用搶,我要把你帶回去。”
我噎住了,好一會才說:“搶回去媳婦是會跑。”
拓跋絕命自信地說:“草原廣闊,見不到邊際,上面還有很多狼,你跑不出去。”
我說:“那些女人認命,我是不認。跑不出去我也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算被狼吃了,我也跑。”
“為什麼?”拓跋絕命問,“石頭能給你我都能給你,日子甚至還能更安穩。安樂侯和南宮冥手再長,也伸不到草原上,除非他們想挑起戰爭。那裡天高鷹飛,鳥語花香,是很美地方,而且我會把心全部給你,讓你收著過一輩子。”
我說:“我發過誓,這輩子除了石頭誰也不要。你們應該信神靈吧,違背誓言要給雷劈。”
拓跋絕命不依不饒:“草原女人可以有幾個丈夫,你把心分給我。石頭不服,我便和他打到服為止。”
他神情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我想原著裡NP設定,林洛兒齊人之福,結局定是有他一席之地。這不是愛情,愛情是塔羅牌上“戀人”,相偎依男女背後總是伴隨著第三人悲傷目光。如果想要三個人同時歡笑,愛就會變質,化成欲。
我所有努力和堅持也會化為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