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他肯定偷看了。我心裡直打鼓,不確定他還會不會做出和原著裡一樣的行為。這裡周圍百里荒無人煙,叫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拓跋絕命沒等我多想,他騎著馬走過來,俯身一撈,就將我整個人拉了上去,攬入懷裡,臂彎比平時抱得更緊了三分。
我的脊椎骨緊張得發硬,身子不停想往前探,儘可能離他胸膛遠一些。
“別亂動,小心掉下去。”他的聲音也有點怪異。
馬蹄踏著小路,顛簸起塵沙,可是我覺得馬的速度,似乎比平時慢了許多
腰被勒得有些發痛,動彈不得。頭上忽然傳來拓跋絕命乾澀的笑聲,隨後他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再問我:“小時候,我有個親弟弟,我經常和他一起去打獵。有天,他盯上了一頭特別漂亮的紅狐狸,追蹤了好幾天,才把它抓了回來。那頭狐狸可真美,火焰一樣的皮毛,水靈靈的眼睛,我一看也愛煞了它,朝思暮想,想要得不得了,便開口討了幾次,可是弟弟也很喜歡,怎麼也不肯讓。那時候我很恨,為什麼不是我先發現的獵物,為什麼抓到獵物的要是他?”
我知道他話中有話,緊張地問:“後來呢?”
拓跋絕命沉默了許久才回答:“弟弟被我害死了”
聽到這裡,我的腦袋轟一下就爆炸了,抓著馬鞍的手心滿是冷汗。
拓跋絕命低頭看著我,忽然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草原話,然後踢踢馬刺,馬開始加速,繼續向前路奔去。
群獸薈萃
曾看過南宮冥畫的地圖,模糊知道澄湖在東南邊,卻無法斷定具體方位。如今肉在狼口,不管拓跋絕命要對我做什麼,我都無力制止,而且晚上露宿郊外,他就坐我旁邊點起篝火,寸步不離地守著,封鎖了所有逃跑的退路。
拓跋絕命的話越來越少,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在看我,看著看著會忽然問些“你和石頭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們感情很好?”之類的話。
我自然要擺出情深意切的模樣來回答他。
他聽完後又是羨慕又是沮喪,便愣愣地坐在大樹上,看著皎潔明月,手裡拿著根吃剩的骨頭削著玩,不知道在幹什麼。
夜蟲聲聲,吵得人心煩意亂,寒鴉鳴鳴,叫得人毛骨悚然。
我騎馬騎得屁股疼痛不已,走路得像只鴨子般邁八字。如今躺在被火烤暖的地面上,側著身子,更是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小禽獸、大禽獸、龍禽獸、殺手禽獸一個個如走馬燈不停轉過,再加上還沒見過的大俠禽獸、神醫禽獸、魔教禽獸,他們在書中的種種酷刑接踵而來,每想一分,就害怕一分,可是越害怕又越忍不住去想。
最後我強迫自己只想石頭,想著想著,耳邊傳來陣陣低沉樂聲,音調簡單,像孤狼嗚咽,像折翼大雁,像被風吹化了的古城帶著無盡蒼涼和孤寂,如冰冷細雨,緩緩落下,彷彿讓人來到了空曠無人的草原和沙漠。
我從厚衣服裡探出頭,往樹上望去,卻和拓跋絕命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穿梭的繁枝密葉間,他像頭休息的黑豹,一腿掛靠在樹幹上,一腿輕垂晃盪,唇邊骨頭做出的笛子聲音古怪卻悅耳,一雙美麗眼睛在夜色裡化作漆黑,讓人感覺神色莫測。
我先轉移了視線,像只鴕鳥似地鑽回衣服窩裡,在骨笛重重複復的節奏伴隨下,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強迫自己艱難地入睡,保持第二天的體力。
天明瞭,醒來時,覺得有隻冰涼的手在摸自己的臉。
我心裡一個激靈,趕緊開眼,卻見拓跋絕命的俊臉就在正前方不到十厘米處,他隨著我醒來急忙跳起,牽過馬兒繼續出發。
戰戰慄慄中走了三天,我們比預計時間多了半天才到達了澄湖。
拓跋絕命易容後,帶我去找石頭。
他走得很慢,臉色不太好,總覺得有點不太情願的樣子,兜兜轉轉了一個多時辰,看過社戲,喝了茶,買了糖果糕點,終究還是在他們倆私下做的記號處,找到了石頭。
石頭正在磨刀,看見我很驚訝。
我縮縮腦袋,打招呼:“嗨”
可惜還是縮慢了點,石頭丟下刀,就在我腦袋上結結實實敲了一記,怒罵道:“你個蠢貨!來這裡幹什麼?!”然後又瞪著拓跋絕命,無奈道,“大哥,我是怎麼拜託你的?”
拓跋絕命攤攤手,眯了眯眼,嘴角輕輕斜勾了一下:“妹子有情誼,要和你同生共死。”
石頭緩緩轉過身繼續看我。
我的臉發燒了,支支吾吾道:“怕你這白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