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藍衣人慾答話卻礙於聲緊息促,撇開了眼蹙眉躑躅。
這時,後跟而來的灰衣人淡聲打破僵局:“帶上她,回營。”
直至士兵聞訊趕到時,只聽掌櫃的描述此二男子相貌談吐,似是灰衣人身份不凡,那藍衣人從頭至尾謹慎聽命,後扛起女子跟灰衣人一路往城外而去。
番外三
十五歲,夏允入軍,只因生為男子理應為天下,為國,為仕途;十六歲,夏允成功盜取敵營機密,立下大功,蒙受厚恩;上門說親拉攏者不在少數,然直至弱冠之年仍未婚,便連當年的景寶芝,如今的景太妃亦曾芳心暗許,可惜終未開花。
追溯因由,皆因十八歲那年於北方行軍時,恰逢盛極一時的連家大小姐。
連上瑾第一眼就瞧見夏允,坐在諸多將領中,額外生澀,額外靦腆,卻可愛的緊。也不管來時多麼排斥連家長輩刻意宴請少年將領的別具心思,也不顧弟弟連上峰揶揄的神色,她的目光一放出去便再也收不回,忘卻了羞怯,忘卻了矜持,只憑著任性的好奇,毫不掩飾欣賞他的純淨。
連上瑾曾在小酒館裡聽幾個浪蕩女子議論過,男人表面越純淨的,實則一放開閘門,內裡只會放出一頭野獸,要弄死人的,話畢便是一陣令人不爽的笑聲,那幾個女子還說生平未遇到過這般男子,做夢都盼望著
連上瑾回憶起這段,莫名的臉上發了燙,一面想著何謂野獸,是戰場廝殺拼搏,狂飲鮮血的野人,還是別有旁意不知怎的那幾個女子口中總有些不懷好意,眼神猥瑣放肆,令她似是抓住線索端倪,有絲毫無頭緒。
但她只顧著想著,琢磨著,甚至以眼神剖析那兀自認定的純淨,全然未注意夏允已被她看的著了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是被突來的一桶冰水拯救拯救也好,便連周遭眾人亦發現暗湧
連家長輩有意製造機會與二人,是夜他倆就在連家的後花園默默對坐,一個故作望著月亮,一個故作品嚐美酒。
——少男少女之間的一切美好、單純,全無雜質,郎情妾意亦順理成章。
趁著在北方駐留的日子,夏允往連家跑的愈發勤了,連上瑾亦愈發像個閨秀老老實實坐等家中:好事近了——連家張北皆如此看。
連家財力雄厚,獨缺個軍中行走之人,連上峰還年幼,又是這代唯一的男丁,長輩自然捨不得他奔赴前線,然而連家擴充做大的野心又豈會放棄。覓個有能有才的少年,以財勢培養逐漸登上廟堂——他連家早被錢財撐大的胃口,也只有涉足於政治、軍事才可滿足了。
然而夏允有著執拗,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原則,雖不懂這其中的擺佈,卻也沒作成連家的乘龍快婿。
連家老爺子發了話,若夏允肯留在北方,別說婚配、財富,日後定是無可限量。這暗示明顯昭著,在這一分錢逼死英雄漢的年頭,誰能抗拒?但凡謀個仕途者,便該明白此等捷徑如荒漠中的一汪甘泉,可遇不可求,但夏允執意隨軍再立下幾個軍功,以期匹配連上瑾,屆時門當戶對也好昭告天下。
連家長輩只暗道此人極迂腐,即便真入贅也未必是好事。
連上瑾嘴上說著不介意,心裡卻是佩服的,頓覺夏允與旁人看重權勢的紈絝子弟不同,便站在夏允一邊連連幫腔。
連家長輩一邊感嘆無緣,一邊無可奈何的暫時允了,實則心裡清楚這夏允並不適合連家,可連上瑾那時只憑著一股韌勁,固執己見,全以為這便是大丈夫,卻不知尚有一種人能屈能伸,可稱識時務者。
兩年過後,本相約弱冠之年前來花轎迎娶的夏允終究未到,聽人傳他是作了虎嘯營副將,那景門的二小姐甚為中意,因一段湖心英雄救美而傳了佳話。這番謠傳出自連家長輩的口,連上瑾起先不信,然又苦等數月,便連個書信的角都沒見著,漸漸的也心冷放棄了。
夏允弱冠之年,恰是獻元十三年,多事之秋。前丞相奉素單無故失蹤,聯合蠻奴意圖顛覆奚朝安寧,虎嘯營奉命討伐,夏允既為副將,又為開路先鋒,心裡惦念立下此功便可風光迎娶心上女子,縱使不甚身負重傷亦命人不得耽誤將他抬到北方連家。
然而,卻只見紅綢高掛,滿地細碎炮竹紙,氣息中仍慢慢洋溢著火藥味——連上瑾終嫁了來北方數日的五皇子奚雲騰。
夏允為人有些迂腐,甚重視門第之別,倫理輿論,一心默默忍受再無登門打攪,連上瑾自是不知他曾重傷上門。
而奚雲騰則恰恰相反,自小受宮中爾虞我詐的薰陶,深諳權勢你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