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安撫她,“怎麼可能?本帥從沒有怪你。況且你救了容兒那麼多次。本帥感激還來不及!”
青嫵吃吃地笑了。然後看了看蕭容,眼中帶著欽羨。她張張嘴,還想交代什麼,卻又發不出聲了。
感覺到青嫵快撐不住。穆卿開始慌了,對一旁的侍衛吼著趕緊去請醫師,可大帥府內青嫵就是最好的醫師,有她在,府裡就沒再特請醫者。
見著穆卿這般緊張,青嫵再次笑了,她吃力地張開嘴,一字一頓,艱難地說:“一直以來。您是大帥,是門主。我是婢子,是屬下。如今能有這一刻,已經已經夠了。”
青嫵的雙眼漸漸失去光芒,夜色下。那張臉平靜而安詳。只是那沾血的手卻沒有鬆開,一直緊緊地拽著穆卿的衣襟。
看著青嫵的雙眼無力地合上,蕭容的心裡頓時空了。之前她受了那麼重的傷,青嫵都能將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如今青嫵在鬼門關了,她卻在一旁無能為力。
她恨自己是這般無用。
穆卿面色沉重地安放好青嫵,正在這時,侍衛匆匆前來,低聲問:“大帥,慧心閣已經被圍起來了,是否要先確定夫人的安危?”
狂亂的風吹得穆卿額前的發亂舞著,他雙眼緊閉,沉沉地吐出一句話:“殺!一個也不準放過!”
夜風颳得很厲,直到天微微明,才終於停歇下來。
蕭容留在永華閣內,神色黯然,一語不發。
暴亂平息,青嫵也被安排著殮了。可是直到現在,穆卿都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解釋,關於這次暴亂,關於魏荷語。
雖然魏荷語也一樣險些遇刺,但不知為何,蕭容依舊覺得這件事同魏荷語脫不了干係。而且直覺告訴她,穆卿應該也知曉這背後的主謀其實就是魏荷語。
直到天色大亮,穆卿才回房來,面色疲憊地遣去了門口駐守的侍衛,也不顧忌身上的衣袍未脫下,順勢就倒在軟榻上。
“夫人可安好無恙?”蕭容走到他身旁,輕聲問。
穆卿閉著眼,並不回答。
但看著穆卿這副模樣,蕭容已經得知了答案。
她不得不佩服穆卿對魏荷語的耐性,即使已經被逼到了嗓子眼,他也不揭穿她,依然沉著性子與她周旋。
他似乎在等著什麼。
大帥府出現暴徒的事很快傳到了玄棣的耳中,玄棣對此表現得極為憤怒,隨即下令派了一批精英侍衛到大帥府內。
面對著玄棣的關切,穆卿卻顯得並不高興,面色沉沉地打量著眼前的一排排侍衛,良久,才揮揮手放他們進府來。
任憑蕭容也能覺察出,這是玄棣想要在穆卿身邊安插眼線了。
自從這次的暴徒事故以後,穆卿就堅持讓蕭容留在永華閣。蕭容也沒多問,由著春玉將她的物品搬了過去。
可是永華閣中沒有了青嫵,蕭容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隱隱不安。
直到一次夜裡,她被一陣低喘聲驚醒,睜開眼發現穆卿蜷著身體,手捂住心口,表情很痛苦。
蕭容不知他這是心絞痛發作,一時間手足無措,下意識地想到青嫵,要是青嫵在,就一定知道該如何做。
第343章 百般討好
看著穆卿難受得直冒冷汗,蕭容終是忍不下心,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一邊給他喂水,一邊撫著他的胸膛為他順氣。
穆卿竟很快地平靜了下來,半躺在她懷裡,像個乖巧的孩子。
“容兒。”良久,他才開口。
聽這聲音,大抵已經無礙了。
蕭容輕輕應一聲,然後問:“可還有不舒服?”
他在她懷裡輕輕搖頭,然後摸索著,拉住蕭容的手。蕭容下意識地想往回縮,穆卿卻早有預料般地緊緊拽著,急聲道:“別,否則我又得痛了。”
蕭容暗自皺眉,本想立刻抽出手將他推到床上去,可一想著他方才那難受的模樣,她又狠不下心。
最終穆卿就這樣倚著她睡了過去,略顯憔悴的臉說不出地平靜安然。
直到他睡熟了,蕭容才輕手輕腳地讓他躺平。可她努力了許久,也無法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出來,只得這樣將就著,側身躺下。
目光一抬,瞥見穆卿安靜的側顏,卻忽然想起死在牢中的父親。
其實蕭容明白,對於父親的死,與其說怪穆卿,倒不如是怪她自己。兵符是她親自上門去要的,那些孃親改嫁的謊言也是她親口說出來的。她帶著難以解脫的自責,才會將一切罪名都推給穆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