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頭來,她只覺他們都是苦命之人。
她悶不做聲地沉寂自己,不爭不躁。從那以後,穆卿也就再沒有寵幸過她。她從未被這樣霸道地肆虐過。就連董樊勝也沒有。眼見著穆卿開始急切地扯她的衣衫,夏如瓔終於放棄了掙扎。
她有些害怕,卻不敢反抗,只能順著他的意願,這才能稍微好受一些。
她感覺到身上的衣衫漸漸被褪去,聽到他依然在低喚著蕭容的名,夏如瓔忽然覺得很悲哀。為自己,為他,為蕭容,甚至,也為至今不知身在何處的董樊勝。
她順服以後,穆卿明顯溫柔了許多,就在夏如瓔咬緊牙暗自決定就當成是前去侍夜的時候,穆卿突然停住了。
他那因醉酒而變得猩紅的雙眼直直地俯視著她,兇厲中帶著茫然。
夏如瓔心下一驚,卻依然不敢動。她想象得出。大帥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才清醒過來,那他一定厭惡極了身下這個人。夏如瓔甚至做好了被羞惱不已的他扇一耳光的心理準備。
可他並沒有。他哆嗦著撐起身體,像逃跑一樣地往後退,甚至比夏如瓔都還要害怕。
“你不是她,不是她”他自顧自地念著,不停地往後退,腳下一個不穩,向後栽倒了也毫不理會。他的腳在地上蹬著,剛站起身來,又倒了下去。
夏如瓔安靜地躺在床上,依然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微微側過臉來,看著如這般倉皇逃竄的穆大帥,她只能苦笑。
“你不是她你們都不是她!”他繼續念著,眉眼傷心地皺起來,似乎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他開始大口地喘著氣,一隻手緊緊捂住心口,另一隻手逮住一旁的案几,終於勉強地站了起來。可沒走出一步,又轟然倒下。
連躺在床上的夏如瓔都驚住了,思量著要不要起來扶他。可正在這時,青嫵和綠嬈匆匆地趕了過來。
“夏妾媵,大帥醉得不輕,必須立刻回永華閣去。實在抱歉,實在抱歉”綠嬈小心地對夏如瓔賠著不是,然後同青嫵一人一邊,將穆卿的手臂扛在肩上就往外拖走。
儘管青嫵和綠嬈已經加快了腳步,可奈何這鐘翠閣是離永華閣最遠的閣院,穆卿還是沒撐住,在半路上就吐了血。
青嫵頓時急了。本以為蕭容死了以後,大帥的病就不會再復發。穆卿也的確是沒再復發,整整兩個多月,都沒有再出現過心絞痛的症狀,因著他每日都是呆坐在書房中,看著牆上的字畫出神。
眼看著病情得到控制,青嫵暗暗高興著,但也不敢怠慢,監督著穆卿按時服藥和運功調息,直到穆卿將她製出來的藥都服用完了,她才終於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