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徐氏的女兒!”齊王眉梢盡是恨意,冷聲道:“若不是佑艴突然病去,父皇又怎肯駕臨詔德宮?又怎會記得自己還有個兒子,也需要擔心關懷!”
慕毓芫原是滿腔痛恨,有無數的話要質問齊王,聽他說完這些,反倒覺得再沒有多問的必要。靜靜垂下眼簾,吩咐雙痕道:“我累了,回宮去罷。”
“本王的話還沒說完!”齊王在身後大喊,使得慕毓芫停住腳步稍頓,“其實,本王早知今次之事敗多勝少。之所以落得今日下場,全怪自己沒有想到,父皇竟然一早就騙了我,更騙了天下人!不過也不要緊,你的寶貝心肝也死了,即便一命換一命,本王亦不算太虧了!哈哈”
慕毓芫聞言身形搖晃,緩緩側首道:“今時今日,你以為自己還能好死麼?!”也不管齊王臉上是何表情,徑直轉身離去。
鸞車行到泛秀宮側門停下,慕毓芫心緒不平,一時也不想回到宮中去,遂攜著雙痕往後院閒走。冬日無花可賞,倒是幾株常綠的青剛櫟翠色喜人,清風縷縷,空氣裡透著淡雅的樹木清香。雙痕拂去連廊木欄上灰塵,鋪上絲絹道:“如今天氣甚涼,稍微坐會兒就回去罷。”
“嗯。”慕毓芫輕聲答應,靜默無話。
雙痕也揀了旁邊坐下,感慨道:“眼下大事已定,齊王謀逆之罪核實,任誰也不能為他辯駁,只等皇上的旨意了。”
慕毓芫淡聲道:“等罷。”
雙痕一臉不解,問道:“等?難道娘娘不著急?”
“著急?皇上那邊又該怎麼辦?”慕毓芫茫然無助,看著地面上隨風翻動的破碎殘葉,覺得就像此刻的自己,“既然齊王早晚都是個死,為什麼要著急?再說,若是一杯毒酒賜死齊王,人死身滅,我反倒不知該去恨誰了。”
“娘娘”
慕毓芫往朱漆柱子上靠了靠,覺得後背有了支撐,恢復了些力氣,緩緩道:“祉兒全因齊王而死,每每想起,我都恨不得將他親手了結,甚至五馬分屍才解恨。可是對於皇上來說,不管齊王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身體裡依舊流著皇上的骨血,始終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倘使皇上身子無恙還好說,而今都已病成這樣了,我真擔心”
雙痕默了一會兒,嘆道:“皇上的病,還真是教人懸心吶。”
不是一直都想著要復仇,親手殺了齊王的麼?為何到了此刻,自己卻忍不住要遲疑為難?心內並非不恨,反而是滿滿的就快溢位來。可是,皇帝已經病重如斯,當真要把他逼上絕路?愛、恨、情、仇,為何這般糾纏難解?心內有無數種聲音,一聲一聲,問得自己走投無路,像是要把整個人四分五裂開來。
慕毓芫實在是頭疼難忍,竭力平復心緒,“眼下朝中還有一堆大事,皇上身子不太好,實在經不起長時間勞累,得幫著照看一些。”往廊子中間走了兩步,裹緊了身上的湖色羽緞,“走罷,先回去暖和會兒。”
雙痕趕忙上前扶著她,邊走邊道:“那齊王還真是,當初不過是個小孩子,才多大一點兒,怎麼能對六公主下手?也太”
“好了,別再提他。”慕毓芫輕聲喝住,千般紛亂煩惱猶如針扎心房,蹙眉走下連廊口,抬頭時卻猛然愣住。
“娘、娘娘”陸嬪結結巴巴,看著身旁的惠妃說不清話。
惠妃一臉驚嚇過後的慌亂,失聲問道:“雙痕姑娘,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寅祺他對艴兒做了什麼?難道,難道艴兒的死”
雙痕慌忙道:“惠妃娘娘,奴婢什麼也沒有說。”
“娘娘,娘娘你說句話。”惠妃突然哭了起來,跪下道:“艴兒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就沒了親孃,後來交到嬪妾手裡,結果又那樣突然的離去了。懇求娘娘,看在曾經撫育寅祺一場的份上,不論是好是壞,都給嬪妾一個清楚明白。”
“惠妃姐姐,快起來罷。”
陸嬪不曾料到此時局面,趕忙跪下,“娘娘,惠妃娘娘擔心老三的事,特意拉著嬪妾過來請安,想讓娘娘求個情”
“好了,不用解釋。”
“是。”陸嬪誠惶誠恐,靜默緘口跪在旁邊。
慕毓芫嘆了口氣,也顧不上責備雙痕失言,俯身扶住惠妃道:“惠妃姐姐,快別在風地裡哭了,冷風吹著,等會頭疼發熱就不好了。”
惠妃仍是不住的哭,只道:“娘娘,求娘娘告訴嬪妾。”
陸嬪勸道:“惠妃娘娘,還是先起來罷。”
慕毓芫看了雙痕一眼,蹙了蹙眉,“讓人去太醫院傳俞幼安,到詔德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