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什麼?”慕毓芫回神過來,頓了頓才明白樂楹公主的意思,忙道:“你想到哪兒去了?皇上是佛寶的親舅舅,自然是疼他、護他”這話自己也覺得勉強,於是微笑道:“好端端的,怎麼如此胡思亂想?”
樂楹公主將信將疑,看著她道:“那無緣無故的,皇嫂怎麼眼淚都出來了?”
“嗯?”慕毓芫不自然的笑了笑,抬手向眼角撫去,指尖上果然有些溼潤,只好轉了話道:“佛寶生下來月數不足,時常都是三病兩痛的,不過是有些感慨,倒是沒留意把你嚇著了。”
樂楹公主緩緩垂了頭,撥著茶道:“足月又能如何?左右都是不招人待見,將來長大了,也是個沒福氣的孩子。”
慕毓芫笑著執了她的手,溫聲勸道:“你是做孃親的,哪能如此胡說?有你的福氣在,孩子自然能健康長大的,今後都別多心了。”
樂楹公主不置可否,想了想問道:“聽說,皇上給世子賜了兩名姬妾,另外還在戶部上掛了個閒差?難道說,果真要在京中長住不成?”
慕毓芫自然清楚其中原委,卻不好就直說出來,只微笑道:“皇上舍不得妹妹,自然想留你們多住些時日,況且小世子身體也不甚好,豈能輕易奔走?既然一時半會不回去,世子也不能總閒著,也得有些正經事做才好。”
樂楹公主嘆了口氣,幽幽道:“反正,我也想不明白。只是一件,既然僥倖揀得一條命,得以虛度殘生,今後便是死也不離開京城了。”
“傻丫頭”慕毓芫剛想勸解幾句,卻聽隔壁的小世子哭了起來,似乎因為不足月的緣故,連哭聲也不夠響亮,只是綿綿不斷的牽扯人心。
“這,怎麼又”樂楹公主站了起來,著急卻有些不知所措,往外走了兩步又頓住,滾淚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生他下來?如今我看著他,只有傷心,將來他長大了,想來也是一樣。”
“敏珊”慕毓芫輕輕攬住她的肩頭,摟到自己懷裡,柔聲勸道:“你如今年紀還輕,不懂得照看孩子,所以見佛寶哭就擔心,只因不知如何去哄他。沒事的,有奶孃們看著,你在一旁學著些,今後慢慢會了。”
“嗯。”樂楹公主死死咬住嘴唇,淚水不斷。
“唉”慕毓芫輕聲嘆息,在沉重的空氣的緩了緩,抬眼瞧見吳連貴在水晶珠簾外晃動,樣子頗有些不安。心下不免疑惑,卻不便丟下樂楹公主不管,只好朝外輕輕揮手,低聲軟語道:“敏珊,你在榻上躺一會。小世子彷彿還在哭,皇嫂出去瞧瞧,順便讓人打水進來洗一洗。”
樂楹公主點點頭,輕聲道:“我去也哄不住,還不勝你去。等他晚間安睡下,我再過去瞧瞧,免得心裡愈發難過。”
“放心,沒事的。”慕毓芫又囑咐了幾句,方才抽身出去。
“娘娘。”吳連貴趕忙迎上來,先揮手攆退殿內宮人,方才壓低聲音回道:“萱嬪娘娘剛出去賞雪,在亭子口,不小心滑了一跤。”
“那胎兒呢?”慕毓芫蹙眉問道。
吳連貴趕忙補道:“還好蘭雅手腳快,一把扶住,雖然自己跌在雪地裡,到底萱嬪和胎兒沒有事。只是”
慕毓芫聽出他話裡的玄機,淡聲問道:“當時還有誰?”
吳連貴走得再近些,小聲道:“江貴人。”
慕毓芫便不再往下問,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公主和小世子正不大好,本宮一時走不開,其他的事,你先看著辦就是。”
吳連貴沒有辦法,只得點頭道:“娘娘放心,奴才這就下去安排。”
待慕毓芫將公主和小世子調停妥當,再趕到玉粹宮時,明帝卻已經在裡面,見了她道:“下雪的天,你怎麼親自出來?太醫剛剛來過,說是無礙。你近來舊疾正犯著,有事遣個人照著辦就好,歇會回去罷。”
慕毓芫襝衽行禮畢,坐下道:“左右也是閒著,順道來瞧瞧萱嬪妹妹。”
萱嬪原本渥在床上,聞言忙掙扎著起身,滿臉愧疚道:“都是嬪妾莽撞,讓皇上和淑妃娘娘費神,姐妹們擔心,心裡著實很是不安。”
明帝蹙眉看了一眼,問道:“大雪的天,何故想著要出去?”
萱嬪掩面咳嗽兩聲,震得面上有些虛紅,似一痕新抹上去的海棠色胭脂,微垂螓首細聲道:“臣妾進來胎動厲害,時常有些不適。聽江貴人說,外頭的梅花開得很好,一時貪玩沒忍住,就跟著出去瞧了瞧。”
明帝將臉轉向江貴人,問道:“你自己看也罷,怎麼把萱嬪也拉扯出去?”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