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血水越來越多,浸透了宋寡婦的裙襬,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直到此時,宋寡婦終於回過神來,尖叫一聲兩眼發直,眼看著就要暈過去。
“快點快點,熱水!”從旁邊鋪子裡躥出來個小媳婦子,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水擠了上來,連忙給宋寡婦灌進了肚,又給宋寡婦揉手揉腿,生怕宋寡婦就這麼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
面對這亂哄哄的一圈子,春心也有點發呆,話說這是神馬情況,宋寡婦怎麼會出現疑似流產的情形,那可是——寡婦啊。
這個念頭在無數人腦海裡同時冒了出來,然後同情加好笑的目光都紛紛砸向了錢老闆。
一時之間,錢老闆如坐針氈。
“那個”春心小心的拉了拉虎子的衣袖,低聲問,“宋寡婦的男人死了多久了?”要是這是遺腹子的話,宋寡婦肯定會咬住錢氏不撒口,她可不想看到這個結局。雖說她這半天也是把錢氏的表演當看戲,可對於顯然是小三,甚至還是敢跑到大奶跟前得瑟的小三,她怎麼可能看得順眼。
有本事,你丫自己送上門當人家小妾去啊,偷摸的勾搭人家老公幹嘛?
“少說也有五年——錢老闆樂子大了。”虎子忍不住偷笑,這孩子指定不會是宋寡婦她男人的,看這情形,不是錢老闆的才怪,就算不是,也是別的男人的,錢老闆偷自己老婆的首飾去討好宋寡婦,宋寡婦竟然還揹著他勾搭別的男人,如今鬧了出來,真不知道錢老闆這個年還能不能過下去了。
就是因為知道這個,錢氏是半點懼色都沒有,剛剛也不過是一時之間被突然流血給嚇到而已,這會兒回過神來,她也不上前動手了,就站在一邊冷笑著看宋寡婦。
男人都死了五年了,老孃倒要看看你懷的是哪門子孕。
一時之間,倒是先前眾人所關注的焦點,整個事件的導火索楊媒婆被丟到了遺忘的角落。眼看事情越鬧越大,她心裡就拼命盤算著脫身,現在沒人注意她,她不趕緊溜還等什麼?
於是,誰也沒有發現楊媒婆已經悄悄的溜了,就連春心都沒有去留意。
鬧騰了一陣子,宋寡婦終於被人抬到了一個巷子口——誰也不想把這種女人抬進自己店裡,晦氣啊,他們還得做生意呢。沒過多久,春和也被人扶著來了。
不得不說,大家想的都很周到,這種事情晦氣的很,人家藥鋪也是開門做生意的,誰樂意抬個要流產的婦人進去啊,更別說這婦人到底是怎麼懷上的都還說不清呢。
春和一眼就看到了一邊跟著看熱鬧的小孫女,頓時瞪了她一眼,就知道這丫頭閒不住,回回湊熱鬧的都有她。
(春心:爺爺,我這次是冤枉的啊,錢老闆跟宋寡婦的好事我可是半點都不知道。)
不過,瞪歸瞪,現在還是救人最要緊。春和被請到宋寡婦身邊,立刻就有人搬了張小凳子給他。
“唔這位婦人已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只是胎氣不穩,平日疏於調理,方才似是受了大驚嚇”春和直接忽略了宋寡婦臉上那鮮豔奪目的指痕和頭上凌亂的髮髻,他路上也聽人說了這位是個寡婦,既然是寡婦,如何會懷有身孕的?真是不知廉恥啊。
總之,宋寡婦就是懷孕了,而且自己不知道,平時也沒注意,剛剛被揭穿醜事嚇得魂不守舍不算,還被錢氏給收拾了一頓,全都積壓在一起一爆發,終於出現了流產症狀。
“不過並不嚴重,出血也不算太多,依老夫看,胎倒還是能保住的”春和邊擦手邊慢吞吞的問道,“要保胎麼?”
很詭異的,在場人一半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宋寡婦,另一半卻投向了錢老闆,甚至還有幾個反應快的直接看向了錢氏。
“保!”這是錢老闆。
“打掉!”這是錢氏。
“保”這是宋寡婦。
“這”春和有些為難,去請他的人路上就將事情經過大致解釋了,要是依著平常,他自然是聽宋寡婦的,可那錢老闆很可能是孩子的父親,而錢氏又是錢老闆的妻子,究竟這胎要不要保,還得看這三人能不能統一意見,從隨身的小藥箱裡取出藥給宋寡婦含著,他不緊不慢的說,“如今月份還小,打掉卻也不傷身子,但若是保胎,那就請幾位儘快下個決斷,你們等得起,孩子可等不起。”
聽他這麼一說,原本有氣無力的宋寡婦立刻尖叫道:“保胎,給我保胎!”反正丟人是丟定了,大庭廣眾之下被這麼多人知道她懷了孕,就算現在打掉又能怎麼樣?還不如留著孩子混點好處呢,再怎麼說這也是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