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淹沒了人的呼吸。
她對滄邪,究竟做了什麼?
她覺得一直都是她無理的任性,滄邪可以包容她所有的缺點,所有的鬧騰。她做什麼他都寵著她。而她之前問他,‘是不是要留下來喝喜酒?’她一直不去想想,滄邪心裡面是不是也有事,是不是也會覺得辛苦。在她心裡,滄邪就是神祗,是無敵的。
她忘了,有句話叫高處不勝寒。
她實在任性
花月夜的心踏著一地的碎亂,在無法形容的刺痛中,緩緩撥開那隱匿在固執下的真摯感情,窺視到的竟是花月滄邪滿含寵溺一次次牽起她的手,或者把她輕輕護在懷裡的情景。
她微啞著嗓子喊著花月滄邪的名字,由一條條街開始尋找,由一聲聲呼喚開始尋覓。
花月夜一遍又一遍的吼,就像每次她出事,不小心受傷也好,被靈山道人責罰也好,或者心情鬱悶時,每一次,花月滄邪都會來到她身邊,她可以安心的做那個驕傲跋扈的公主。
她一點都不擔心外面的風吹雨打,因為有個人會一直守護著她。
可是這個人,現在不在了,被她親手推開了。
滄邪那樣的人主動來找她,說帶她回家。他居然為她做到如此程度,她卻毫不留情的傷害了她,她當真恨自己了。她怎麼就是這樣招人厭惡的女人呢。
她突然恐慌,她隱約覺得,這次她不找到滄邪,他們永遠也回不去了
夜已經很深了,花月夜的吼聲惹來偶爾的漫罵,可是她毫不在意。
花月夜不去想花月滄邪是否會在這靈月京城,只是固執地要將他找出來!不計後果!她一向執拗又固執,她堅持認定了勢必要追到天荒地老。
她找了很多地方,有寂靜的巷道,有燈紅酒綠的大街。
有人睡了,有人醒著。
有人笑著,有人哭著。
花月夜的嗓子已經嚴重沙啞,卻仍舊紅著眼睛,在眾人的悄然注視中聲聲喚著花月滄邪的名字,宛如孩子般既慌亂又無措地尋找著。但凡聽了的人都不禁動容。
花月夜不放棄地尋著,那聲聲嘶啞的呼喚終是令人無法冷眼旁觀,暗處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女子一聲輕嘆。
是孽是緣,都隨她去吧。
那女子來到花月夜面前,朦朧中花月夜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她。
“夜兒,從這裡繞東街走到盡頭左拐,那裡有一處常年開滿鮮花名為‘瓔珞居’的大宅子。倘若我估計得不錯,滄邪那孩子去那兒了。”滄邪那孩子倘若在如此執著,稍一不留神就會走火入魔,這次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怕是要落下一輩子的病根了。
女人又想起了靈山道人,眼中一片哀慼,為了練成絕世神功,他都作了些什麼孽啊!
花月夜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浮木,當即向那女人說的路衝去!壓根沒去想這個人為什麼知道花月滄邪的去處,也沒去想這個人對自己的稱呼似乎太過親熱。
當花月夜去到那女人說的地方時,老遠就嗅到熟悉的花香味。
她幾乎是瘋狂的撞開門,也不管受傷不受傷,痛不痛。
大得讓人心慌的園子,各種花樹起起落落的開與墜。
一個人也沒有。
亂花迷人眼中,花月夜彷彿墜入自己的夢魘般遍尋不著花月滄邪的蹤跡。那瞬間燃起的期望又變成失望,猶如備受打擊的孩子般孤單無助。
花月夜尋不到花月滄邪,迷失在這片花海中。她不想出去,因為哪裡都沒有花月滄邪。花月夜拖著沉重又無力的步子胡亂的走,看到那霧氣繚繞的水池時,恍恍惚惚想起在山上那寒池。
唯一不同的是,這池水霧氣繚繞,想必是熱的。花月夜坐下來,在那倒影中只看見自己失魂落魄的表情,猶如沒有魂魄的軀體般呆滯無神。
花月夜望著盪漾在池中的自己,緩緩張開乾裂的小嘴,沙啞而乾涸地喚著,“滄邪,你出來見我好不好?你真的不要我了麼,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在見我了?因為我那麼任性,那麼無理取鬧”
那微微動盪的倒影中,豁然映出一人魅紫的身影,隨著花月夜的沙啞呢喃動盪著。
花月夜呼吸一緊,身體卻是不敢輕易亂動。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看水中的倒影,哪裡還有花月滄邪的蹤跡?
花月夜撲到水面,使勁拍打著那份溫熱,恨不得將水砸出個窟窿般用力,嘶吼道,“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滄邪,你說的,只要我想要,你什麼都給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