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的青筋,凝聲問我:“西門你愛上誰了?”
我拍桌大哭,只是不說,如此廝鬧一會,又假裝酒醉入睡,胡亂地開始囈語:“嫂——嫂,金——蓮嫂嫂——”
我心裡已經緊張得要死,也矛盾得要死!
一方面我很希望武松會拍案而起,將我暴揍一頓甚至動刀殺了我,那樣他仍是頂天立地的磊落漢子!
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武松裝作什麼事也不曾發生,如果那樣他就是別有用心,既然他不仁我便可以不義,自然亦可設計反制於他!既然武松是個陰謀家,我心裡也便再沒有愧疚之情。
我焦急地等待著武松的反應。
時間正在一點點地流逝,我的心便開始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武松他並沒有拍案而起!只是臉上的肌肉清晰地抽搐了幾下,小臂上的青筋越發多了起來,狠狠地喝乾了杯裡的酒液,他長身而起像捉小雞一樣將我架了起來,沉聲道:“西門,你喝醉了,走,大哥送你回營地。”
我失望之極也痛苦之極,都頭啊都頭,難道你真是伯爵所說的那般陰險狡詐麼?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那一夜我失眠了。
當我發現我一直深信的武松居然擁有另一副截然相反的嘴臉時,我的心再難平靜下來,太意外太叫人吃驚了。
武松居然成了個陰險的小人!?這叫什麼世道啊!
伯爵的腦袋幽靈一樣從我的床沿探了上來,這廝睡在我的下鋪,居然也沒有睡著。
“怎麼樣?讓我猜中了吧!”黑暗裡,這廝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冷厲更有些猙獰,我忽然有些無端地恨起伯爵來,彷彿沒有這廝的話,武松便不會成為陰險小人一般。
我翻了個身,懶得理睬這傢伙。
伯爵嘿嘿一笑,譏聲道:“現在武大的左鄰右舍都知道了你與潘金蓮的姦情,武松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他也就該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了!想知道武松的下一步行動計劃是什麼嗎?”
我霍然轉身,直直地盯著伯爵,伯爵被我冷厲的目光盯著一陣發木,尷尬地笑笑道:“嘿嘿,不想聽就算了。”
“你說!”我冷冷地從牙縫裡崩出一句。
伯爵點點頭,閉目沉吟片刻,凝聲道:“如果我是武松,既然已經確定你和金蓮有了姦情,那麼接下來的一步便是借你之手除掉自己的兄長——武大郎!而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借你之手除掉武大郎,以達到他名正言順霸佔潘金蓮的目的。所以,如果不出所料,武松必定會在某個時候,藉著酒醉向你暗示,他的大哥武大郎生不如死!這等於直接暗示你,去幹掉武大郎。”
我心頭凜然,細細地打量著伯爵一反從前的驚人表現!還真沒有想到伯爵的思維竟是如此縝密,分析別人心理環環相扣,絲毫不漏,在他眼裡,武松的一舉一動就像是透明人似的!前面的分析,已經兌現了,卻不知後面的,武松是否會像伯爵說的那樣?
如果真的那樣,那麼武松也不過是個偽君子!將來設計對付他,也大可不必手下留情了。
接下來的幾天,捕快營連日無事。
我的生活內容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白日天只能武松在演武場上玩命地練習烈殺刀法子,再無法去武大家裡與金蓮幽會了!可到了晚上,我通常會和武松一起外出喝酒,幾天過去了,武松並未像伯爵分析的那樣給我暗示,我便漸漸地放下心來,或者武松並非陰險小人,伯爵的推測只是僥倖碰巧了而已。
但世事總是如此難以預料。
這天,我和武松在演武場上玩命廝殺了整整一個下午,雖然最終仍然不免敗北,但比起數月前接不下武松一刀的慘境,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武松對我進境很是吃驚,刀法的精進他可以理解,但力量的增長卻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我也並未將吞食烈陽果的事實相告,或者說不想相告。
伯爵的話讓我隱隱對武松已經有了戒備心理,能留一手就暫且留一手吧。
劇烈的格鬥令武松大呼痛快,又拉著我上街喝酒,習武人總是這樣,如果遇到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對手,總會感到心情愉悅!雖然我並非武松真正的對手,在今天的格鬥裡他也留有餘力,並未曾全力施為,但以武松的絕藝能夠像今天下午這樣痛快廝殺一回,也是極難得了。
心情痛快之下,武松便開懷痛飲,定要不醉不歸。
武松果然喝得酩酊大醉,我卻有意留量,並未曾喝醉。
令我心頭髮涼的一幕終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