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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雪桐冷冷地道:“我可是不聽唬的,何況看來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全。”
李布衣淡淡地道:“我可沒有唬你,我的傷的確沒好全但要殺你還是不難做到。”
項雪桐指著柳焚餘道:“這種人背叛反骨,又姦淫好色,古長城、方信我先後死在他劍下,為黑白二道所不容,這種人你也救下?”
李布衣目光湛然,一字一句地道:“梅花湖釁,他救過我一命。剛才我在火場中,已救回他一命,從此兩下相欠。”
老蕭厲聲道:“既然你們已兩不相欠,你為什麼還冒這趟渾水!”
李布衣道:“因為我們是朋友。”
柳焚餘生命的火,霎時間在眼瞳裡點燃如炬。
李布衣繼續道:“我不能眼看我的朋友在人以眾凌寡的暗算下死去,而且,我這次救他,是為了方姑娘。”
方輕霞還是又小又可愛的偏著頭望著李布衣的側臉,這江湖滄桑的一名漢子,曾在大方門前,幾乎挨著了她一刀,但後來卻仗義出手,使自己不落入劉家父子的魔掌裡,現在又使自己不失去了柳焚餘,她心中不全是感激反而有著許多奇妙的感覺,覺得李布衣天生就是上天派下凡來的,她的貴人,一切艱一切危他都能替她扶度。
項雪桐的指甲又發出“啪、啪”的響聲,狠狠地道:“李布衣,衝著你的面子,這趟我便饒了他!返身便走。”
李布衣拱手道:“多——”謝字還未出口,項雪桐反肘出劍,直刺李布衣胸膛!
李布衣身子突然一縮。
劍尖已在胸襟上刺穿了一個洞,但仍未入肉,李布衣已經飛了出去。
他倒飛得極快,楓葉閃晃著黃亮的金紅,他飛上樹幹,劍光追上樹幹,他飛上楓葉,劍光追上楓葉,他閃到樹後,劍光轉入樹後,無論怎樣閃躲,劍尖始終離李布衣胸膛不過半寸,李布衣始終避不開去,項雪桐也始終刺不進去!
兩人衣袂嫋動,急掠飛閃,楓葉因風動而在旭陽下簌簌而落。
李布衣的竹杖忽然發出尖嘯。
項雪桐卻沒有理會,在杖影如山中,他依然想一氣呵成專心一致地把李布衣刺殺於劍下。
他非常清楚要是這樣殺不死李布衣,那麼以後就更難有機會殺死他。
李布衣仍在退。
他面向著項雪桐,卻似背後長了眼睛,一下子到了楓樹之上。一下子到了落葉之上。
他去到哪裡,劍光就追到那裡。
項雪桐仍在追。
一追一退,驀然,李布衣身後出現了兩個人。
老蕭和黔婁一屈。
這兩人同時出手,狙擊李布衣,也同時塞死他的退路!
李布衣突然掉了下去。
平平地掉在地上。
老蕭一拳擊不中,想退,李布衣竹杖自下而上,杖尖頂住了他的下頷。
黔婁一屈像變了一塊會顫抖的石頭:畏懼而不敢再動。
項雪桐抽劍。
血泉自老蕭體內激噴,老蕭慘呼倒下。
項雪桐臉色極其難看,李布衣仍在地上,他卻沒有再出劍。
他目光注視著地上剛掉下來的幾片楓葉:剛才在追殺李布衣的時候,這幾片楓葉剛好落下,那時李布衣的竹竿動了,他卻不敢損傷。
然而這些楓葉都被刺了一個洞。
——李布衣既然能在敵手的離胸前不及半寸的情形下,灑然以竹杖刺中每一片落葉,要殺自己,決不會難!
所以項雪桐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李布衣在地上緩緩收杖,徐徐站起,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項雪桐忽然跪了下來,叩首道:“謝謝你不殺之恩”
李布衣忙過去攙扶,道:“怎能——”劍光一閃,項雪桐又已出劍。
這一劍不但出於意料,而且距離又近,李布衣已不及閃躲。
但“噗”的一聲,一截帶血的劍尖,自項雪桐的胸口凸出來。
鮮血,一下子染紅了白袍。
項雪桐那一劍,突然脫了力。。
他突露著雙眼,喉嚨格格有聲,“你,你,你——“在他背後出劍的柳焚餘道:“你是一個好殺手,明明殺不死的人你也一樣可以殺到;可是,你忘了,我也是一個好殺手,別人殺不到的人我也一樣可以殺掉。”
項雪桐仆倒下去的時候,柳焚餘冷冷地對李布衣說:“你救過我兩次,我也救過你兩次”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