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笑影這時也自省悟,道:“對,一定是湛師兄和泰伯,想必有誤會。”
樊大道:“是不是我見過那位湛兄?”
項笑影道:“想必是他。”
樊大轉首向黃彈、孫祖二人吩咐道:“你們下山去恭迎湛師兄二位上山,請他們千萬別誤會,項氏伉儷是我大哥大嫂,是上上之寶,歡迎他們一起上山盤桓幾天,我會在寨前恭候。”
黃彈和孫祖雙臂交叉,領命道:“是。”掠起如兩頭大鷹,在眾人頭頂逸去。
項笑影不禁讚羨道:“好輕功。”
樊大先生道:“湛師兄和泰伯上來後,小弟恭迎接待,晚上在敝處薄備水酒,暢敘一番如何?”
項笑影知道黑道上這等人物貴而不傲,何其難得,便道:“只是有勞樊大先生了。”
樊大不悅地道:“大哥嫌棄小弟了?”
項笑影忙改口道:“那就有勞二弟了。”
樊大先生這才有了笑顏,茹小意道:“在這一折騰,又是一天了,不知可否在貴處借個地方”
樊大先生敲額自責道:“我只顧與兄嫂敘舊.倒是渾忘了兄嫂疲憊。”他轉首矚咐林秀鳳道:“阿秀,你帶大哥大嫂到養氣軒歇歇,並吩咐下去準備茶水、熱水、乾淨衣服、粉妝等。”
林秀鳳奉命,引領項氏夫婦到了“養氣軒”.準備停當後,再悄然退了出來,這房間十分漂亮,器具齊全,還附有澡堂,茹小意進了房間後就不再說話,林秀鳳知機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茹小意和項笑影,茹小意背向項笑影,哼著首不經意的歌。在房間裡東看看,西望望,手指摸摸一尊象牙塑像,又用手拈拈花瓣,好像很悠閒的樣子。
項笑影也想輕鬆,唱了半闕歌,唱不下去,便問:“這首歌怎麼唱了嚇?”可是茹小意似沒聽見他的問話,他只好訕訕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大聲地“呀”了一下,道:“我領衫劃破了!”
可是他的夫人一樣不像昔日走過來關心問起,替他補縫破處。
項笑影道:“你先洗澡好吧?”
茹小意仍然背過身子,專心得看得見空氣裡的塵沙一般,在看花蕊旁的葉子:“你先洗。”只說了三個字,好像一個字值千兩黃金般陡然止住,連餘韻都沒有。
項笑影舔舔幹唇,道:“你累了一天了,你先洗吧。”
茹小意道:“我不洗。”這回每一個字更像要一記重腳踩一隻螞蟻。
項笑影這次可憋不住,雙手搭在茹小意肩背上,道:“小意,我”
茹小意沒有應他,忽然唱起一首歌來,這段情歌是有開始的醞釀才增情濃,現在平空來這一段,就像前面被結成了冰似的,後面的歌也無情冷冽。
項笑影道:“姚添梅的事,是爹爹許給我的,後來才知道他們嫌她出身貧賤,只要孩子,我想偷偷跟她逃走,不料爹爹曉得了,教人把她拿下,添梅性子烈,一急之下,又不想連累我,就投井死了”幾乎是哀求的聲調說:“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因為,我不想你知道,而且,那時候,我還沒認識你”
項家的情形,茹小意是略知一二的,項忠若不暴戾橫豪,也不致結仇眾多,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最重要的一句還是:“那時候,我還沒認識你。”茹小意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原諒他了,也要原諒他了,但卻不知道怎麼原諒起才不讓他感到自己雷大雨小,虎頭蛇尾。
項笑影更急了些:“我是說真的,見了你之後,我心裡再沒別個人影。”
茹小意“嗤”地一笑道:“你這樣說,好像人家倒有了呢。”
項笑影聽見茹小意笑,這一笑可謂半壁江山已定,便故意逗她道:“可難說呢,人家有個師兄追上山來了。”
茹小意頓足道:“你亂說!他上山來,可不是我叫來的!”
項笑影疼惜地用手擰擰她的臉腮,嘻嘻笑道:“你倒認真起來了,我是說笑的呢。”
茹小意氣嘟嘟他說:“你到處留情,當然不當真了,人家可不似老沒正經!”
項笑影道:“我認識你之後,哪有不正經,是你太當真了。”
茹小意道:“我哪當真?你當我妒忌啦?才不呢!你的陳年孽緣,我才不想知,只怕你無端端給人罵得豬狗滿地爬,還害我受人欺呢!”說著眼睛一紅,便要哭出來了。
項笑影忙不迭道:“別哭,別哭,都是我錯,我的不好!”
如此勸慰了好一會,茹小意情緒才漸漸平復,項笑影見茹小意臉上一抹淚痕,那麼長的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