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半山的刺殺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那麼謝觀星的本事,正好有了用武之處。
殺手之間你死我活的對決,需要的不僅僅是技巧和非凡的觀察能力,更需要捕到機會後的致命一擊。而那支以善為本的鐵尺,顯然很難完成這個看上去並不艱難的使命。可隨著鐵尺被放下,謝觀星伸向腰間長刀的手,也屢屢出現了猶豫。他開始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
如果面對的永遠是殺手,或許謝觀星還能勉強堅持下去,可當劉半山的手指,再次指向了一名官員的家人,謝觀星第一次選擇了拒絕。但讓謝觀星沒有想到的是,隨之而來的銳利刀鋒,雖然沒能奪走自己的性命,卻是驚醒了另一個人。
被驚醒的人是劉半山,那些還不等他言語就已砍出的鋼刀意味著什麼?他非常清楚,應該還有一隻手,在悄悄掌控著自己手下的影衛。
而就在劉半山考慮該如何處治謝觀星時,跟隨劉半山多年的李虎,死了!
李虎的死,有些莫名奇妙。很簡單的監視,卻換來了插入後背的短刃。但讓很多人大感意外的是,李虎的死,卻讓有些惴惴不安的劉半山終於下定了決心。於是,就在劉半山進入刑訊司的監房之前,有個叫謝觀星的影衛因違逆上官,被調到了京都最富裕的安仁坊官衙做了一名推官。而一名問天司的女官,居然在“羞憤自盡”之前,將涉川國主身邊的一位“紅人”變成了太監。最後,剛剛接到詔書官復原職的伏修道大人,還沒有離開蒼山郡自己的老宅,就被人連同一家老小燒成了灰燼。
亂世從來就有亂世的規矩,只有謝觀星這類人才會去找什麼證據。所以,伏修道死後的第三天,劉半山再一次進入刑訊司的監房。不過這一次,他倒不是前來訓案,而是想親身試試刑訊司大小官員的本事。
事情的發展總是回出人預料,就在刑訊司官員考慮,是不是該給自己的老上官換換花樣時,宮中卻送來了“好生拘押”的口諭。
監房內享受著錦衣玉食的劉半山不會知道,恰恰是一件在他看來極為平常的小事,保住了他劉半山的性命。
劉半山曾經是一名捕快,而這名捕快,也曾經擁有過一位過命的兄弟。
謝觀星的推官沒能做得太久,儘管李老蔫傳授給他的那些本事,對於一名推官也同樣適用。可隨著大頭總捕王哈兒的高升,連破數件兇案的謝觀星還是要面對返回五柳巷的命運,當然,事情原本可以更簡單一些,但王哈兒是個聰明人,他清楚,如果一個闖出些名氣的推官被降成了捕頭,而他的月俸卻有增無減,那可能意味著什麼?
五柳巷的官衙大門終於被人叩響,聽那動靜,謝觀星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三年過去,原本就俏麗可人的柳如煙更是多出了幾分成熟的味道。也許是跟了謝觀星,柳如煙這幾年很少刻意打扮,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並不喜歡脂粉所散發出的那股香氣。
不過人說“好看莫過素打扮”,不施脂粉的柳如煙在很多五柳巷的閒漢看來,絕對趕的上萬花樓內的頭牌,只是因為謝觀星的名氣,還有那些遠遠跟在柳如煙身後的精壯漢子,讓敢於打柳如煙主意的人,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將盤中的飯菜一掃而光,謝觀星對著還在收拾碗筷的柳如煙問道:“老爺子那裡還好吧?可有把銀兩送過去?”
看了一眼謝觀星,柳如煙小聲說道:“爹那裡還好,銀子已經送過去了,即便這兩年做不了什麼像樣的生意,只要省著點花,應該夠用。只是我爹又在問那個事兒,街坊鄰居的閒話,他聽著多少有些刺耳。要不,咱們也到劉公祠去拜拜?”
劉公祠曾是京都一景,就在距五柳巷不遠的一處小山上。相傳是為一劉姓仙人所立,只是後來因少人打理,漸漸變得有些破敗。京都這兩年不太平,百姓們總需有個寄託,那些像樣點的道觀自然成了官家與豪門的私產,唯有劉公祠因其破敗,不招人待見,反倒成了京都尋常百姓許願乞福的最佳選擇。
謝觀星知道自己老丈人口中的那事兒是什麼意思。其實他也覺得奇怪,自己和柳如煙成婚已經三年,說起來自己也算勤勉,怎麼就得不了個子嗣?諸子巷與自己同歲的一些舊識,如今都做了父親,只有自己和柳如煙膝下無子,這難免會招來一些閒言碎語。
“既如此,待我交了今日的職司,與你同去,左右還剩下些銀子,多買些香燭便是。”
謝觀星原本月奉十兩,這可能是得益於他做過影衛的經歷。如今做了捕頭,這月俸非但沒有減免,反倒是有所增加。對此,謝觀星一直感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