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隱情,其人多半與同門存有舊怨,故而死後化成厲鬼向那些同門弟子索命。”
仔細聽完趙姓老者的一番表述,眾人面面相覷。沉思良久,謝觀星提出了驗看屍體及查證現場的要求。
於離幻門的一處冰窖中,謝觀星見到了三具女屍,因仵作徐吉利有傷未能前來,這查驗屍體一事只能由方勝與謝觀星自己動手,好在張小四事先叮囑過二人,此番驗屍,無需填寫屍格,倒是省去了一些流程上的麻煩。
屍體既然儲存於冰窖之中,那便不合適燃燒皂角等物驅除異味,至於口鼻中填塞香料之類,來的既然都是經過些刑案的公人,因嫌麻煩也一併省了。只不過隱月宗的趙長老似是有些潔癖,其人定要招呼宗內弟子取來薰香點上,只說此間氣味雖是不顯,可若是出去逢得光照,衣物上依舊會存有氣味。
趙長老的所為,讓謝觀星產生了些許興趣。
屍體即存於冰窖之中,要生出異味總需有些時日,這趙長老進入驗查,回返便可褪洗衣物,因何還會站到太陽底下,難道查驗屍體需花上一夜的時間?
不過這趙彬既是掌管宗內執法堂的長老,想到疑點,便是五更爬起探看屍體亦屬平常,謝觀星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等事情,略一思索,謝觀星打消了開口詢問的想法。便有疑點,現下也不是深究的時機,總需先等等看。
經過一番查驗,三具屍體果然如趙長老所言,除了屍身略有乾癟,頸部亦存有齒痕,肢體其它部位均無異常,而紅菱那裡也沒有發現死者生前有被侵犯的跡象。既然沒有旁的發現,所有的注意力也就集中到了屍體頸部的創口上。
死者頸部創口外翻,膚色泛白,乍看上去,確與過往刑案所遇傷口略有不同,而暴露在外的噬咬痕跡清晰可見,咬痕雖與常人無異,卻存有上下犬齒。在測過傷口之後,眾人斷定,犬齒入肉兩寸,斷喉截脈,應是死因,可這一點發現讓謝觀星等人頭皮發麻之下更感困惑,這世上真有生有犬齒的厲鬼嗎?
不過,屍體的驗查還是讓謝觀星又發現了一些疑點,這疑點和屍體本身無關,而是和另一件事有關。
許是不願讓自己男人見到旁的女子身體,這紅菱攬下了脫衣驗屍的行當,方謝等三人雖不放心,但在其人堅持之下也只好選擇迴避,可是謝觀星眼尖,再剛剛進入冰窖之時,便已察覺了屍體上存在的一點異樣。
這三具屍體被人更換過衣物!
三名屍體都穿著潔淨道袍,頭頂髮髻一絲不亂,此種狀況無論如何,總需問上一問。
謝觀星與方勝二人尚未開口,那張小四倒是搶先問道:“敢問趙長老,這些屍體可有被人更換過衣物,既是存有傷口,如何裡外衣物均未染血?另外這髮髻又是何時梳理?如此行止豈非刻意與我等為難?”
聽聞此言,方才還信誓旦旦口稱無事的紅菱當即滿面羞紅,自己方才查驗的不可謂不細,便是面板上的一個紅點也未曾放過,只是在為死者脫衣時,自己想到了旁處,心猿意馬之下,全然未曾留意到這屍體衣物上為何沒有浸染血跡?
“此事原是我的主意,道門中人,便是橫死也需講些體面,當日未曾想到宗主會安置你等前來,故而收斂屍體時,便尋了兩名女弟子整肅了這三人的儀容。”
趙長老似乎早就猜到有人會如此詢問,想也不想就將此事擔待了下來。
那站在一旁的伍聞道見狀,趕忙上前解釋。
“這三人死前,皆身穿綵衣,髮髻亦不合規矩,宗門規矩甚多,趙長老身兼執法堂重責,有此一舉,亦是為宗門著想,不過是換了衣物,整了髮髻,旁的卻未動過,當日我便在場,可以為證!”
聽聞此言,那方勝與紅菱於心中齊齊罵道:“此等事,便知你一定在場,若不在場,只怕連這身子都洗了!”
見追問無果,張小四望向謝觀星問道:“謝捕頭可有從這屍體上看出些門道?有沒有什麼法兒可以推測出這三人被害於夜間幾時?”
被人眼巴巴的望著,謝觀星面色開始變得有些脹紅,稍作猶豫之後,其人開口說道:“冰窖存屍,又過了這些時日,謝某亦束手無策,實在看不準!”
那伍聞道聽到謝觀星言語,又湊了過來開口說道:“前兩個我等亦是不知,辰時未見其人,破門方見出事,只是這第三個,當日趙長老曾親自帶人隱於暗處,想必知道些大概!”
那趙姓長老扭頭瞪了伍聞道一眼,開口說道:“當日趙某確有藏於暗處,卻未見有何異樣,發現有人被害,亦是辰時破門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