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前五道分別是:問道門,脫塵門,了緣門,捨生門,離幻門;至於後四道山門,雖然同樣建得富麗堂皇,門樓之下卻不見任何匾額。若是你向宗內弟子打聽,通常會得到相同的答案,這答案出自隱月宗上代宗主之口,至今仍在沿用。
“一入化境,難免忘意,再立文字,勢必生亂。”
到底是人亂心亂,亦或是道境亂,這一點真就沒人清楚,不過每逢宗門法事敞開山門,那些蜂擁而至的官員百姓,最關心的不是山門有沒有名字,而是能不能夠見到來自武山或昌餘的女修。至於涉川國主單憫會不會也攜帶宮中嬪妃前來,感興趣的反倒不多,若是自家國主前來,自會有禁軍塞滿沿途道路,即便你能從槍尖上爬過去,那豎起的一張張蒙布,也會嚴絲合縫的擋在你面前。
對於官家公人的到來,隱月宗還是做了一些準備,除了安置宗內閒雜人手收取財物,更是將那個寫有“執法無情,惡犬牙尖”的巨大牌子挪往了旁處。
引領眾人上山的是一位紅光滿面的中年修士,據隨行修士引見,此人姓伍名聞道,乃是離幻門主事,此人耳大鼻大口大,兩道濃眉更是斜飛入鬢。這原本該是一副英雄像,卻偏偏生就一雙賊亮賊亮的老鼠眼,而此刻,這雙眼還在滴溜亂轉,那目光時不時會停留在紅菱與秋月的屁股上。
前番說過,這世上只有女人最瞭解女人,同樣道理,男子亦是如此。即便這伍聞道刻意掩飾,還是瞞不過方勝的眼睛。對於伍聞道這等急色模樣,習慣於拿銀子買開心的方勝自然看不過眼。而在方勝的連番催促之下,雖未能將這伍聞道趕到前面帶路,卻也讓一眾人等多少明白了此人因何會落在後頭的原因。
紅菱與秋月,終於有所察覺,羞惱之下,難免面紅耳赤,可若是開口辱罵,終究不識得這道門深淺,一時間無論紅菱還是秋月都只能努力加快上山的速度,而那伍聞道看似走得不急不緩,卻如同一塊狗皮膏藥般的緊貼在二人身後,那猥瑣囂張的模樣,立時便激怒了一個人。
謝觀星看得出,眾人中,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無可奈何,而張小四眼睛裡流露出的輕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你一個堂堂總捕,居然連自家女眷都護不住!
謝觀星只認得那個能守護自己性命的劉公祠,至於其它道門,素無敬仰,而這些涉川百姓口中的“上仙”,在謝觀星看來,也和那伏濟一樣,不過是有些本領的騙子!
“紅菱!”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短促的招呼,這聲音紅菱無比熟悉,是謝觀星。
正盤算該如何收拾這無德修士的紅菱沒有想到謝觀星會叫自己,自入謝府,謝觀星這樣直呼自己名字的情況並不很多,紅菱心頭一喜,連忙停住。可她這一停,那個一直緊跟在紅菱身後的伍聞道當即看到一團紅色迎面而來。
一驚之下,這伍聞道向後就退,不想後股猛然傳來一陣劇痛,其人慘嚎連連,雙手一前一後捂住下身,便如同一隻被人閹割的狗兒,抽搐著向一側癱倒。
伍聞道身後,張小四一臉震驚的看著手中竹杖,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能鬼使神差一般的將這竹杖湊了過去,方才對方撞過來時,自己反應不慢,想將竹杖後撤的動作亦是極快,可那竹杖下端就如同長到了青石之上,在杖頭沒有捅到伍聞道屁股之前,半分也無法移動。
回頭望向身後的謝觀星,張小四忽然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定然是這廝在我身後用腳抵住了竹杖,居然能掐算的這般精準,當真是好本事!”
伍聞道畢竟是一名修士,需要講些臉面,其人只在地上蜷縮片刻,便在從人的攙扶下回復狀態,只是經此一事,伍聞道自是收斂了許多。不過,對於身後的張小四,這伍聞道顯然是存了忌恨,不論張小四如何解釋,其人只笑說無事,但那雙眼卻絲毫不與張小四對視,只帶著些許陰狠,于山間四處遊移。
這種與王哈兒多少有些相似的眼神,讓張小四心中暗暗叫苦,以自己的老成,如何便能輕易著了這謝觀星的道,這廝不是一直要秉承俠義嗎,怎會使出如此下作手法?而自己又是從什麼時侯起,消弱了對其人的防備之心?
“張從事、張總捕、張大人,方勝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到張小四吃癟,方勝明顯有些興奮過度,其人湊到張小四身邊訕訕說道。
瞪了方勝一眼,張小四盯著某人已走到前面的身影說道:“方大人但說無妨!”
“聽聞這道門中人,求得就是個心境通達不生鬱結。但有執念,總需尋個機會放下。這道境高的,念念唯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