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找一些做主人的感覺,於是踢謝觀星的鼻子,就成了他每日裡起床後的頭等大事。也許對於他而言,雖然店鋪開門尚早,謝觀星是有足夠的理由繼續睡下去,但能夠看著謝觀星涕淚橫流,卻是他上茅廁之前,必須要做的事情。因為沒了謝觀星的“幫助”,自己擦屁股將是一道極其複雜的難題。
謝觀星知道,那後院的水井,是個很好的地方,他很想把這個小傢伙,塞進那裡面,但是謝觀星不敢,因為謝觀星是一個孤兒,而這家肉鋪的掌櫃,卻是當下他唯一的依靠。至於那小傢伙,除了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其它時候,倒還說的過去。
摸著自己的鼻子,謝觀星開始慶幸,今早上的這一腳,踢得恰到好處,疼是疼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傷到自己的嘴。今天對於謝觀星而言,十分重要,他必須要保證自己整張臉相對體面。因為他要去京都五柳巷的衙門,那裡有一項頂好的差使,正等著他去應承。
掌櫃的好像還沒起床,但謝觀星不能再等了,他迫切的想知道半月前,那大頭總捕頭王哈兒的話到底當不當真。雖然他也知道,此去兇吉難測,可是對於謝觀星而言,只要能穿上那套捕快的衣物,死就死吧!
京都的街頭,此時還沒有多少行人,只有一些店鋪中的小二,早早的就爬了起來,正懶洋洋的拆卸著店面上的門板。謝觀星想避過這些小二,所以他儘量貼著牆根去走,但是很不幸,他在這條街上實在是太有名了,以至於,只要他一出現,是人不是人的,都會站出來調侃兩句。
“咦!這不是謝大俠嗎?這是打算去哪啊?不賣豬肉了?還是急著要去看你那沒過門的媳婦洗澡?”
謝觀星沒有理會那小二的調侃,他知道,這條街面的人都不喜歡他,如果自己離開,或許整條街面上的店鋪都會打出賤賣讓利的橫幅,但沒了他謝觀星,往來的客商們,很快就會意識到,那賤賣讓利的涵義。
謝觀星恨這條街上的所有人。
謝觀星恨那慈眉善目的王婆婆,就是她,在自己坐的椅子上灑上了漆樹汁。只因為謝觀星和那買她茶葉的客商聊了兩句。天地良心,謝觀星什麼都沒說,他只是告訴了那客商,四月裡的槐樹葉子,也是這個味道。
謝觀星恨那長得跟天仙似的柳如煙。就是她,偷偷換掉了本街上,唯一一家澡堂裡掛著的牌子,本來,謝觀星是應該感謝柳如煙的,應為是她讓自己如此清晰的,看清楚了傳說中的女人。但是當自己被幾個老的可以做謝觀星婆婆的女人擰著耳朵拽出來的時候,謝觀星才從真正意義上明白了柳如煙的可恨。要知道那畢竟是謝觀星第一次進澡湯子,他那幾個制錢來的也並不容易,若不是謝觀星在柳如煙的店鋪裡指出了她的胭脂裡摻了麵粉,哪個會給他賞錢?
謝觀星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人,所以當晚他就做了一件自以為驚天動地的事情。他爬進了柳如煙家的院子,在她洗澡的時候,仔細看了幾眼。只是那時水氣太重,白花花的一片中,當真是看不清楚什麼。於是,謝觀星取下了柳如煙掛在架上的衣物,也將一點漆樹汁,抹在了他認為最合適的地方。
後面的事就變得簡單了,先是柳如煙家裡養著的那條黑狗竄了出來,隨後是那柳如煙撕心裂肺的一陣狂喊,再後來,謝觀星看到了無數雙腳在眼前晃動。悲痛之餘,謝觀星發覺人群散開,有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而當那人也抬起腳時,謝觀星做出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他要反擊。
“鬆手,再不鬆手老子宰了你!”
“不松,你宰了我算了!”
“鬆手!”
“不松!”
那人終於老老實實的蹲到了謝觀星面前。
“小子,都是同道中人,下手不用這麼狠吧!你知道我是誰嗎?再不鬆手,我怕你吃罪不起!”
謝觀星很老實,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於是他張嘴吐出一字“呸!”手上卻是又加了份量。
謝觀星已經有些記不住當日的情景,只記得那人的臉好像比豬肝還要紫紅。
“你以為爺沒帶刀就宰不了你,再不松哎呀!你還他孃的敢擰?你們看什麼,官差辦案,都滾出去!”
謝觀星聽到了官差二字,於是他繼續用了把力。反正是死定了,這些當差的也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的小爺啊,求你鬆手啊,要不,我讓那丫頭嫁給你?左右你看了人家的身子,除了你,她也是嫁不出去。”
謝觀星的手微微有些放鬆。
“這就對了,鬆手吧,老子我今晚還有應酬,若是傷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