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我在非洲的那幾年裡,最常想起的是你和之霧,是我們三個生活在一起的時光。”
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的心會跳個不停?
她才不管她的話會不會給他帶來困擾呢!她只知道將最真實的心情說出口,就像卓英冠說的那樣。
“我想你,想之霧。真的!尤其是看到那些動物們一家一家地圍抱在一起的時候。”
原來是看到動物們相親相愛的畫面才想到了他們,幸德書哭笑不得。他在她心中的級別永遠低於非洲的野生動物,他早該認命了,還期盼個什麼勁啊?
她徑自說著,完全不理會他的反應:“我當時決定去非洲,參加保護野生動物的組織的確跟卓英冠有點兒關係,這我得承認。我想做回當初那個有理想,有抱負,有自我的杜蘅,而不是幸大律師的附屬品。”
附屬品?她怎麼會是附屬品?在他心中,她始終是第一位的,即使是之霧出生以後,他依然把杜蘅看得重於一切。他做錯了什麼,讓她覺得自己只是他的附屬品?
“你對我太好了。”這就是他的錯,杜蘅說得理直氣壯,“你為我考慮一切,做你的太太幾乎什麼都不用想,連如何愛你都不用想。因為你不需要,你只是一個勁地付出,甚至不向我要求回報,有些時候你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人活在這種環境裡很容易頹廢,日子一天天地過著,她越來越不像杜蘅,而像大律師的幸太太,像一件擺設,不像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
再見到卓英冠,她從那雙沉黑色的眼睛裡看到了頹廢后的自己,她不要那樣的杜蘅,她不想一步步殺死幸德書眼中原本美好的自己。
所以她走了,去非洲找回那個敢對著黑道老大,大聲喊出“我愛你”的杜蘅。
卓英冠讓她看清了自己,而接下去的路卻與他全然無關。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在非洲待的時間越長,她越發地思念之霧和幸德書。
嫁給他的那會兒,她只想著能被一個人那樣無私地愛著是一件幸福的事,她不想錯過他,她甚至從未想過自己到底有多愛他。距離讓她看清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也讓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再回來找卓英冠是為了將初戀擱淺到一旁,她需要全新的、成熟的感情。
千言萬語,這些年來歷經的種種彙整合三個字——
“我想你。”
非洲的月亮幫杜蘅找了很多詞語,可真正見到幸德書,她只想跟他說這三個字。
這一次,讓她主動牽他的手吧!她的右手蓋上他放在座位上的左手,兩隻手交疊在一起。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手已不復當年的水嫩,非洲的太陽讓它變得蒼老。
她的成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綻放,他不夠愛她,否則不會忽略她這麼久。
“杜蘅”
她抬眼望向他,沒有年少時對愛的期待,剩下的是相濡以沫的感慨。
“再見到你,我很開心,那種開始是你想象不到的,你明白嗎?”
她明白,就像這些年來,雖然不在一起,但她明白他的愛一樣。她明白!
兩個人的手在分開這些多年後再度握到一處,雖然仍會分開,但這一刻他們做到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原來,這簡單的八個字僅僅只是一種美好的結局,它不會介意在漫漫的旅途中,你是否曾鬆開他的手。只要最終故事同樣美妙,坎坷的過往就當成人生的小插曲好了。
幸之霧難得不用做校工,站在陽臺上,她昂起的頭在天上尋找什麼呢?
戰野順著她的視線向上尋找,他想找到之霧和卓遠之之間真正的關係。趁著精明的幸之霧難得走神,他趕緊伺機刺探,“你們倆到底是兄妹,是情侶,還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她是你媽。”
“她是我媽?”
戰野順著答話一路想下去,他抓抓頭髮,極度困惑,“她不可能是我媽啊!如果她是我媽,我沒道理不記得她啊!雖然說我有面容健忘症,但我對親人的臉一向記得很清楚。”
再抓抓腦門旁邊的短髮,本來就很短的頭髮,再耙還是那幅糟糕的模樣。誰讓他心情痛苦呢?“難道我的面容健忘症嚴重了?連我自己的媽,我都不記得長什麼模樣了?我是不是該給我爸打個電話,或許他記得呢!”
轉臉正對上卓遠之笑得快抽筋的表情,度天涯儘可能保持優雅,可憐他憋著笑憋到皺紋橫生的地步,委屈了那張絕美的臉。
戰野回過頭再看看幸之霧,瞧她那張“我是你媽,快管我叫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