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相敵對的卓冠堂的少堂主?
錚,怎麼可能是鎧的敵人?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啊!
“爸!媽!”
卓遠之面向大海,雙膝下沉,砸在岸邊的沙礁上。他絲毫不覺得痛,這八年來的訓練讓他的痛覺變得遲鈍,他已經忘了自己還有感覺痛的權利。
背過身,朵貓貓從他的身邊走開。她知道,她在他身邊的時候,少堂主縱有再多的情緒也不會發洩;她更知道,少堂主一直等待在這裡,在最靠近龍門的地方尋找發洩的渠道。
可是她不知道,不知道少堂主脆弱的原因,更不知道那個惟一能讓少堂主流露出脆弱表情的人在哪裡。
“阿貓,咱們去散步吧!”
“嗚”
兩隻貓懂事地將這片寧靜的大海留給卓遠之,他的每個毛孔都在呼吸海的氣味,海風將寒冷灌進他的身體裡,他冷到麻木。
“我回來了,雖然沒有人迎接,可我還是回來了。”
只是,歸來後的他已不是“龍錚”,他是“卓遠之”,黑道第一大幫——卓冠堂的少堂主,卓英冠的兒子。
他的親生父母所搭乘的飛機失事,從此失蹤。他知道爸媽沒有死,他們一定在另一個地方過著幸福的兩人世界。所以,他從不說他們死了。面對卓家那群垃圾的閒言碎語,他不加理會。如果被逼急了,他就說爸媽在他尚未滿月的時候就死了。
他心裡清楚那是假話,他的爸媽一直陪他長到六歲,之後的歲月他們不理他了,他們獨自去了充斥幸福的地方。
他的謊話成功地遮蓋了自己的身世,他跟龍門的少門主龍鎧不同。他們的身世不同,他們不是孿生兄弟,不是!不是!他一直這樣催眠自己。
如果爸媽沒有搭乘那班飛機,他就可以清醒地活著,清醒地做龍錚。也許,他會成為地質學家,就像父親那樣。
可是,今天的卓遠之沒有,他成了黑道的接班人,像父親一樣。
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被改變,在他無法掌握的時候就已被改變。
“你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怎麼可以拋下我獨自去尋找快樂?”
爸媽拋棄了他,龍門拋棄了他,呂叔拋棄了他,綠意拋棄了他,連與他血脈相連的兄弟也拋棄了他。
活在這個世上不被任何人所需要,那種感覺才是最差的吧?
活著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證明給所有曾經拋棄他的人,他們的決定是錯誤的,他是最有資格活在這世上的人。他比鎧更強,強得不僅可以做龍門門主,更能穩操整個黑道。
他將會是黑道第一大幫卓冠堂最優秀的接班人,也會是改變整個黑道的人物。
“等著吧!我會證明給所有的人看,證明我比鎧更強。”
無須刻意安排,他相信他等了八年的人很快就會出現,就像他相信自己比他強一樣。
果然——
“你究竟是誰?你將綠意藏到了哪裡?”
龍鎧面對這片海分了神,這是爸媽飛機失事的地點,卓冠堂的少堂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像是刻意等他似的。
卓遠之不著痕跡地直起身,只需招招手,正跟朵貓貓玩得熱鬧的阿貓頓時撩起豹子的速度衝到了他的腳邊。
“乖孩子!”拍拍它的背,那是卓遠之誇獎的方式。跟動物待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這感情或許會勝過血脈相連的孿生兄弟。
剛剛他跪在沙灘上?他究竟是什麼人?真的是卓冠堂的對手嗎?龍門的情報不會有誤,可事情的蹊蹺卻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你將綠意藏了起來嗎?”
龍鎧的質問來得直接,將近九年沒見了,他的脾氣還跟小時候一樣,“貓貓,按計劃行事。”
收到少堂主的命令,朵貓貓依令行事,將這片海留給兩個加起來才滿而立之年的男生和一隻雛豹。
墨鏡下的眼笑得冰冷,卓遠之漸漸向久違的這張熟悉的面孔靠去,“難道呂威沒有告訴你,對敵人過於坦率等於出賣自己?”
“你是說,你是我的敵人?”墨鏡遮住了最能洩露他心情的地方,即使只能看到他半張臉,即使龍門的情報系統告訴他,面前這個被黑色風衣包裹的人綁架了綠意,可龍鎧還是無法對他心生敵意,“我不覺得你是我的敵人,除非你當真綁架了綠意。”
再次微笑,卓遠之的笑深不見底,那笑困住了他自己,也讓面前的龍鎧看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