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老骨頭吃早飯。”
“爹爹”宋輕晗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撒嬌似的嗔了一句,引得方青竹一陣發笑。
“好了好了,晗兒你莫要再作那男兒家的嬌態了,你再是如此,爹爹真得懷疑當初生下的,其實是名男兒家了。”方青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了指桌旁空著的凳子,示意宋輕晗與佑安二人坐下。
二人放一落座,小平便將乾淨的碗筷拿了上來,正要盛粥,卻被方青竹接了過去。
“我來。”方青竹一邊說著,一邊便撩起自己有些寬大的袖擺,動作優雅的盛起粥來。
“你們這些少年人呀,總是喜歡把事情藏著掖著的,以為這樣就能讓大人們少操些心,卻不知你們越是這樣,卻越是讓人擔憂。”方青竹盛滿一碗白粥,起身放在宋輕晗面前,又要去盛下一碗,卻被佑安攔下。
“爹爹,佑安自己來就好。”佑安結果方青竹手中的瓷碗和飯勺,自己動手盛粥,心下卻在猜測著方青竹會對此次的事情做出什麼樣的反應。老實說,他對方青竹會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奇怪,畢竟許家掌櫃帶著人上鋪子裡收賬的事情是那麼多人看著的,而且方青竹又一向是宋家真正的當家,這麼大的事兒,就算他與宋輕晗不說,底下人也是一定會稟報的。只是這幾日方青竹一直沒有過問此事,知道此刻才這般明確的提點了出來,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有何盤算。
“晗兒,爹爹倒是問你,這許家前來收賬的事兒,你究竟打算何時才告訴爹爹?”果不其然,方青竹下一句便是直接對著宋輕晗發問了,只是聲音鎮定平緩,倒也聽不出什麼不滿來。
“爹爹,晗兒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聽得方青竹問話,宋輕晗甚至連抬頭只是他的勇氣都沒有,她本是不想讓他擔心才叫囑咐身邊人不許將此事告訴給方青竹,但事實上,她卻根本沒有想到辦法來化解此次的危機,更有甚者,也許下一刻許掌櫃就會帶著人前來沒收這座充作抵押的宋家祖宅。宋輕晗越想越是愧疚,都怪她自以為是,以為仗著個穿越女的身份,便可以有驚無險,萬事如意,卻不料她的命運之神似乎沒有替她開開金手指的打算。
“晗兒,事已至此,爹爹也不是要責怪你什麼,”方青竹見宋輕晗一臉沮喪的表情,心下不禁一軟,於是嘆了口氣說道,“爹爹問你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大家得商量著來。”方青竹說著,伸手拉了宋輕晗的手,握在手裡拍了拍,繼續道,“雖說你是女子,可也不必如此逞強,想當初你母親在的時候,有事情也是常常找爹爹商量的,在咱們宋家,不講究那些大女子頂天立地,男兒家就百事不問,相妻教女的規矩。”
“恩,晗兒知道了。”宋輕晗點點頭,心裡有些感動。
雖說她並沒有那些大女子的心態,但是這個宋家給予她的家的感覺卻又濃了幾分。所謂家人,不就是相互包容,相互扶持麼?”
“知道就好,也不枉我硬生生忍了這麼多天。”方青竹見宋輕晗神色間已由觸動,便也不再說教,反而神色一轉,顯出一副十分無辜勞累的摸樣道,“許家來收賬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明擺著就是許家提親不成,便拐著彎兒來逼迫我們將佑安嫁過去的招數。”
方青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佑安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不由自主的看了方青竹一眼,這才聽他繼續說道,“可是咱們宋家也不是如此沒有骨氣的。他們許家確實是財雄勢大,可是他們即使有通天的本領,那也只能奪去一些身外之物,錢財金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要是要,我們便給了他,只要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便是粗茶淡飯,也總是好的。”方青竹說著,自己卻先哽咽了起來。
這宋家的宅子,是他拼了老命給保下來的,而今情勢所逼,說保不住,便是真的保不住了。
“爹爹”宋輕晗與佑安二人見方青竹如此傷心,都忍不住想要開口安慰,卻見方青竹搖搖頭,自己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便接著說道,“爹爹已經打算好了,這宅子,要是實在湊不齊銀兩,我們便先抵給許家,只等這陣風頭過了,鋪子裡的資金週轉過來,我們再贖回來便是。至於這接下來的住處,我已經託人找好了,就在”
方青竹正要細說,卻聽門外有小廝來稟報說許家掌櫃已經上門來了。
“呵,這許家倒是趕早。”方青竹嗤了一聲,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妝容,便帶著宋輕晗跟佑安一起往偏廳走去。
“一會兒不管我同那許掌櫃說什麼,你們都不許插嘴。”要進偏廳之前,方青竹低聲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