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便啄著桃花要簪在榴蓮的髮髻上。榴蓮哪裡肯依,抱著頭在院子裡到處跑。但黃毛就是不放過他,最後,勾得荔枝和櫻桃的玩興也上來了,幫著黃毛去追榴蓮,兩人一左一右將榴蓮擒住。
黃毛叼了桃花過來,荔枝和櫻桃相幫著插了榴蓮一頭。榴蓮戴著滿頭花,雖說不情願,但是笑得卻很是開心。
秦玖凝視著玩鬧在一起的幾個人,眼眶漸漸有些潤溼。
也許,以後,對於榴蓮來說,這樣的日子,都會是珍貴的回憶吧!
不知以後,他是否還能笑得如此暢快毫無心機。
“枇杷,櫻桃這些日子怎麼樣?”秦玖淡淡問道。
自從那日溫泉事件後,秦玖知曉了櫻桃的弟弟關押在姚昔兒手中,於是便透過惠妃,讓她襄助讓姚昔兒放了櫻桃的弟弟。惠妃為了籠絡秦玖便答應了此事,讓姚昔兒將櫻桃的弟弟放了。
站在秦玖身後的枇杷聞言,小聲道:“九爺,自從你救了她弟弟後,她再未曾和姚昔兒聯絡。看來,她倒是真心厭棄天宸宗。”
秦玖點了點頭,櫻桃很是機靈,且嫉惡如仇,武功也不弱。最主要的是,因為榴蓮上次以命維護過她,她對榴蓮很是死心塌地。如今,榴蓮不能時時和她在一起了,所以,必須派人保護他。除了安排素衣局的暗衛外,還需要一個侍衛。如今,讓櫻桃去做,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自從春闈大試後,榴蓮這個狀元郎便到了翰林院任職。翰林院掌事元梓正原本因榴蓮是天宸宗中人,對他極其排斥,曾在瓊林宴上刁難過榴蓮。
但過了這些時日,他不免被榴蓮的正直和才華所感化。又因榴蓮有意無意也表現了對天宸宗的厭惡,所以元梓正對榴蓮的觀感徹底改觀。
其實,秦玖早就知道,像榴蓮這樣一身正氣,眸光清澈的少年,任何人和他在一起時日久了,都再難將他和姦妄聯想在一起。但是,縱然元梓正再賞識榴蓮,恐怕也難以提拔他。畢竟,像元梓正這樣的純臣,還是介意榴蓮和天宸宗的關係。
另一方面,秦玖更不想靠天宸宗的關係去提拔榴蓮,那樣只會讓榴蓮和天宸宗的關係越來越難以割斷。所以,接下來,秦玖要做的事情,就是需要找個機會,讓榴蓮去表現磨練一下,才有可能升遷。
秦玖眉心微蹙,撫了撫蓋在身上的錦被,問枇杷道:“雲韶國可有動靜了?”
枇杷低聲道:“奴才已經接到訊息,他們半月前已經動身,算起來,十多日內便可到麗京了。”
秦玖低眸一笑,把玩著衣衫上的玉佩,“如此甚好,枇杷,你說,他會喜歡嗎?”秦玖望著正在玩鬧的榴蓮,問道。
枇杷斂眸,低聲道:“奴才不知!不過,奴才感覺他對櫻桃似乎不錯。”
秦玖眯眼,嫵媚的鳳目中閃過令人難以臆測的慧黠,“枇杷,你還是不懂他。你看他除了對我,對哪個女子不好了?他那竅還沒有開呢!”
枇杷怔了下,看了下榴蓮,道:“嗯,似乎是的。”
秦玖仰躺在軟椅上,玉臂舒展,枕在脖頸下,抬眸望向天空。
只見頭頂上的天空綴滿了密層層的桃花,嫣紅而豔麗。她再眯眼望著榴蓮滿頭的桃花,心下輕輕輕輕一嘆。
小子,你的桃花運就要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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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觀蘇挽香小姐受辱一案,小玉仙被害一案,近日在麗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此兩案先是在京府尹那裡審過幾次,後來便轉到了刑部。具體是如何審的,坊間自然不知。但正因為不知,所以各種猜測議論。
有人說,劉來順此人做不出這等巧妙之事,慈安觀之事,八成是誣陷。而小玉仙之案,可能就屬實了,因為去年臘月間,劉來順經常在酒樓聽小玉仙和她父親說書。後來小玉仙忽然失蹤,八成是他做的。
就在眾人猜測得沸沸揚揚之時,刑部即將結案,而小玉仙的父親忽然要求撤案,後來便不知所蹤。
安陵王府內。
月上中天,清輝滿地。
一人坐在院內的月光下,正在撫琴。清澈的琴聲如清澈流水般在院內流淌。
顏夙負手凝立在庭院之中,清雋修長的身影逆著冷月,美好不似塵世中人。
謝滌塵踏著清澈的琴音邁步入了庭院,走到顏夙身側說道:“殿下,小玉仙的父親撤訴了。”
顏夙緩緩轉身,鳳目中掠過一絲笑意,近在咫尺間,謝滌塵卻感覺到了他身上利刃出鞘般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