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聲可不太好呢!”
尚楚楚眨了眨眼,墊腳俯在秦玖耳畔低聲道:“秦姐姐,嚴王雖然風流浪蕩,又不務正業,毛病雖多,但你沒發現,其實喜歡他的女子還真不少呢,我想若不是因為他沾了那個克妻克家人的不好的名聲,不知有多少姑娘搶著要嫁他呢。”
克妻克家人!
秦玖差點忘記了,嗯,當初,她算是被顏聿剋死的。
“你二姐連這個都不嫌嗎?”如果她記得不錯,雲韶國可是最崇尚占卜之術的。如果尚思思連這個都不嫌,那就更奇怪了。
尚楚楚搖了搖頭:“我二姐不太信那個,她說一切皆在人!”
尚思思的確不像是信奉神靈的人,秦玖勾唇:“走,我帶你去挑布料,蘇小姐的繡品,我會想辦法為你弄到的。”
“那太好了,謝謝秦姐姐。”尚楚楚笑得極歡暢。
秦玖心中明白,其實不光尚思思想要超過蘇挽香,恐怕尚楚楚也有此心。畢竟,她喜歡顏夙,而顏夙卻心儀蘇挽香。女子對這種事情,總會有諸多的不甘,對於不喜歡自己的男子,常會這樣問自己:她到底哪裡好,他喜歡她而不喜歡我?
當初,她也曾這樣問自己。當她第一次知道他另有喜歡之人時,就是這樣想的。可是如今,她不會那麼傻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你哪裡都好過另一個人,他還是不喜歡,你又能怎麼樣?當年的她,可是一點也不比蘇挽香差呢!
“鈴兒,又在那裡嚼什麼舌,布料拿過來了,你過來看看!”尚思思漫步走了過來,看到尚楚楚的樣子,板著臉說道。
她身後的侍從捧著兩匹素色布料,燕雲舟在她身側寸步不離。
尚楚楚俏皮一笑,忙到侍衛手中翻看起布料。
尚思思走到秦玖面前,淡淡一笑,麗目中清光瀲灩:“九爺,今日打擾了,我們這就告辭!”姣好的面容在日光下呈現著瑩白的淡光,當真是肌膚如玉,容顏清美,只不過神色依然有些清冷。
秦玖嫣然一笑:“二公主不必客氣,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儘管派人來司織坊取。”
“多謝九爺了!”尚思思淺淺一笑,轉身自離去。
尚楚楚朝著秦玖揮了揮手,忙跟了上去。
秦玖抱著黃毛眯眼沉思了一會兒,低聲對身側的枇杷道:“枇杷,你讓蔡供奉將這幾年蒐羅的繡品派人悄悄送到府中,我要親自再看看。”
枇杷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吩咐。”
秦玖撫著黃毛的羽毛,忽然一笑道:“枇杷,你說,顏聿手中,有蘇挽香送的繡品嗎?”
“奴才怎麼知道。”枇杷淡淡說道。
“不如我們去嚴王府問一問吧,也許她如今繡的,和之前繡得不一樣呢。”秦玖懶洋洋說道。
蔡供奉這幾年一直在蒐羅繡品,尋找會織“浣花流水錦”,會用“驚鴻紋”繡法的女子。因為當初,為了陷害白家造反,有人在白家放了一件龍袍,龍袍的布料便用的是浣花流水錦,而上面的龍,便是用的“驚鴻紋”繡的,因為這種織法和這種繡法,是白素萱獨創的。
有一次,她在溪水之中浣手,一陣風來,垂落溪邊枝頭的落花,紛紛揚揚的花瓣飄落在溪水之上。碧水映花影,觸動了她的靈思,於是,她摒棄了前人的織錦織法,別出心裁,以浪花紋和花瓣紋的織法,夾雜著織入到錦中。於是,在細密平滑的布帛上,便出現了流水的漣漪和偏偏花瓣隱約飄浮其中,這種布帛典雅別緻,美好的令人無法用言語形容,所以一問世便得到了麗京百姓的交相稱讚,許多布匹莊都來求白素萱將織法相傳。
她並不吝嗇,便將織法說出。但是,布莊中的“浣花流水錦”並未有問世的機會,因為她們家出事後,這種布料,便沒有人敢織了。
可是,她明明已經將織法傳授了出去,這麗京城並不止她一個人會。而“驚鴻紋”也是她獨創的,比“浣花流水錦”還要早,這是一種刺繡的繡法,這種繡法她倒沒有傳出去,但是,她曾穿過用這種繡法繡著花紋的衣服,被有心人學了去也是可能的。
但當時朝廷卻不信,所以,當這件龍袍被搜出來後,這獨特的“浣花流水錦”和獨特的“驚鴻紋”繡法,便
成了白家謀反的有力證據。
這件事,也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每當想起來,就好似掀開了血淋淋的傷口,痛得不能呼吸。因為,她內心深處,常常認為,她是罪魁禍首,她是白家毀滅的罪魁禍首。
她不該獨創織錦的織法和刺繡的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