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惱了老爺,但畢竟只是小孩子家,不懂事,請老爺不要以此來妄斷”
“我是小人嘛,就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蘇曉苒在陸輕舟說出更加讓她生氣的話之前,插入了他的話裡,打斷了他的說話。
陸輕舟:“”
面對著無賴一般的老爺,對話完全無法進行下去,陸輕舟有一種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卻在張嘴的時候,什麼也說不出來的糾結感覺。
有的時候,錯誤方承認得太快,對說教方而言,也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而且,就算是蘇曉苒自己主動地承認了,但陸輕舟卻覺得那不但不是他要的結果,而且還跟他預期的想法完全偏差,好像一定要說點什麼,才對勁。
“我並不說老爺是,是小人,”陸輕舟試著將話重新繞回到原來的主題之上,“只是柔兒她年幼,性子也的確有些任性,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
這一次,陸輕舟的話,總算不再是一味地偏袒薛柔了,這讓蘇曉苒的心稍稍好受了那麼一點點。
但,真的只是一點點而已。
因為,陸輕舟說話方向的大概意思,還不是為了幫薛柔說好話?
所謂不到黃河不死心,蘇曉苒放棄了自己自殘的那套罵人方式,既然陸輕舟想要理論,那麼今天她就來好好地跟他理論一番。
於是,她再次強自插話:“那我倒想向輕舟請教一番,薛柔明知我們的約定在前,卻擅自跑到了西院,算不算是自食其言;她身上穿著的衣衫,你可還記得?那可是府內丫鬟的衣服,你說她到底是不告而取的,還是蘇府裡面有如此大膽的丫鬟借給她穿的;最後,明明被我抓到了現行,嘴巴里一直不肯承認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說是我陷害她的,這算是什麼?”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蘇曉苒說薛柔“擅自跑到西院”的時候,江子默作畫的手一頓,眼底浮上了一層深深的怒意。
理論講完了,總結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蘇曉苒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間隔,也沒有給陸輕舟任何的說話機會,馬不停蹄地又說道:“違背諾言,即是說話不算數,我沒有說錯吧?不告而取視為賊也,不是雞鳴狗盜之輩的行為嗎?我說她偷雞摸狗,不知道錯在哪裡?最後,不肯承認違背約定,還倒打一耙的行為,難道這還算不上是栽贓陷害嗎?”
三個問題,三句修飾薛柔的話,一連用了四個語氣無比強烈的反問句,不帶任何間隙地問出來,顯得多麼的理直氣壯、多麼的雄糾糾氣昂昂。
老實說,說完話的蘇曉苒,自己都想給自己鼓掌了。
“拍拍”一串鼓掌的聲音響了起來,南軒又一次跟蘇曉苒心有靈犀了,他一邊拍掌一邊嘖嘖有聲:“老爺,你說得實在是太好了,不僅大公子啞口無言了,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五體投地了。”
站在南軒身後的雲裳,也在心中默默地為南軒鼓掌:三公子,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盼,實在是讓她佩服得啞口無言、五體投地才對!
蘇曉苒半點都受不得誇獎,聞言尾巴立時就翹了起來,驕傲地謙虛道:“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老爺我也只是個講道理的文明人而已。”
一直皺著眉頭聽蘇曉苒“講道理”的陸輕舟,忽然正經了臉色,道:“老爺說的,的確是不無道理。不過,違背諾言的人,是我,請老爺不要誤會柔兒。”
蘇曉苒倒吸一口涼氣,陸輕舟為了薛柔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剛剛的得意瞬間煙消雲散,蘇曉苒怒問道:“你的意思是,是你違揹我們之間的約定,讓薛柔去西院的?”
“是。”
蘇曉苒忍住氣炸了的肺,又問道:“那薛柔身上,丫鬟的衣服如何解釋?”
陸輕舟一咬牙:“是我拿給柔兒的!”
“陸、輕、舟!”蘇曉苒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陸輕舟,“為了薛柔,你連自己的名譽都可以不要嗎?”
蘇曉苒的生氣,在陸輕舟的意料之外,但轉念一想,老爺針對的原本就是薛柔,如今不能得償所願,發火也是意料之中的。他不由得黯然一笑,淡然地對上了蘇曉苒怒氣衝衝的眼眸,道:“原本就是我的錯。”
事到如今,蘇曉苒竟然還要問他這樣的問題,不顯得可笑而多餘嗎?如果不是吃定了他這般地疼愛薛柔,蘇曉苒是憑什麼讓他答應做她的侍郎?
說到底,千錯萬錯都是當初最先遇到蘇曉苒的他的錯,柔兒卻是其中最無辜之人,無端要被軟禁蘇府三年的時間。每想到這些,他的心非常難受,別說是名譽,原本他對她就是能割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