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願意領罪受罰。”
“呵——”宇文邕冷冷地笑了一聲。身後小小的議論之聲瞬間靜落地毫無聲息。“好,衛剌王,你身為大周的藩王,居然在祭月之典,擅換祭品,居心叵測,朕——”
“皇上,請皇上息怒,衛剌王殿下只是一時之錯,並非故意。”不言一語的宇文護打斷了宇文邕的話語。
“請皇上息怒。”大臣們突然群體跪下為宇文直求情。
良久,良久,宇文邕開了口。
“傳朕旨意,罰衛剌王宇文直兩年俸祿,杖責四十。”
“不要啊。”
我跪在他的身前,抬著頭乞求著。
他,他居然沒有給我一個眼色。
“若蘭,我沒事。記得,你又欠我一次。”
這是他被人帶走前,留給我的話,說的時候,還傻傻地衝我笑。
宇文直,為什麼你這麼傻?你和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你要為我頂罪?該受懲罰的是我,不是你。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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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有淚不輕彈,對月空落幾多愁:第九十章 夜入王府,探望直]
祭月儀式並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中止。只是無人再去理會跪在地上溼漉的我,還有那個傻傻的衛剌王。
他,大周的天子,以萬乘之尊,祭月祝國。一切的一切仿若很正常,在所有人的眼裡。一切的一切又似很不正常,在我的眼裡。
這一晚,仲秋月圓的夜,我第一次感到酸苦是何種滋味。
我恨他,恨他為什麼這麼無情。
我擔心另一個他,擔心另一個他的安危。
次日,我依著正常的安排,繼續跟著他上早朝。正殿後廳,我與他未曾言語,未曾接觸。望著正殿下,空空的,宇文直的座位。我抿嘴凝望——直,你沒事吧?幻影中,他那戲謔的笑臉,居然浮現在了那個位子之上。
“你又欠我一次。”他傻笑的樣子促地我鼻子一酸。
沒有心思去理會朝上宇文邕和大臣們的對話。我的心已停留遺落在那個不知如何的宇文直身上。
下了朝,我跟著宇文邕到了靜鴻閣,接著又去了御書房。依舊沒有話,直到他開了口。
“你怨朕。”
“若蘭不敢。”
“呵——”他的一個冷笑,成了對話的結尾。
是夜,我求著獨孤翎帶我出宮去看宇文直。獨孤翎知道仲秋祭月的事,他也知道我的愧疚,於是便應了我。
這是第一次,我到衛剌王府去看他。沒有心思去流連一片淡藍的衛剌王府,跟著獨孤翎,我到了宇文直的房中。
“翎,你,你怎麼來了?呵呵,來看我被打爛的屁股麼?”
我站在獨孤翎的背後,宇文直並沒有發現我,還在兀自地玩笑著。
“你說我身下要是有個美人兒,該有多好。”
“宇文直,你就知道想著女人。你不是一直都說自己專一的麼?”突然從獨孤翎身後走出來的我,把榻上的宇文直和身前的獨孤翎都嚇了一跳。
“你,你,你怎麼,怎麼來了?”他俯躺在榻上驚愕地看著我,身上的衣袍雖已不同於昨天,但是腰臀之上卻印著觸目的血。
“若蘭讓我帶她來的。”
“你想我啦?”他挑了挑微粘汗水的眉,朝我壞壞一笑。
“你能少說兩句嗎?”我走到他的榻邊,埋怨著。
“那我少說兩句。”
他說著他的話,我看著他印著血的衣袍。
“可是,你這麼看著我的呃反正你也註定要嫁給我做王妃的。早晚都要看的。”
臉一個溫熱,怕是緋雲已上了頰。
“你怎麼這麼討厭。”
“討厭,討厭,你還來看我。”
“昨天明明是我”
“昨天都說了是我放的水。幸虧打的是我,就是皮肉傷而已。你放心,那些人,我熟的很,打得一點都不疼。要是打你,那我就要心疼死了,到時候後果很嚴重,華佗在世,十個翎都救不活我了。”
他連續不斷的說話,逼得額上的汗都滴落了下來。
不疼?他是說笑給我聽的。衣袍換了都還有這麼多血印,上一件衣袍肯定都不成樣子了。想著昨日的他,看著現在的他,眼角的淚忍不住湧了出來。
“若蘭,你先出去。我先幫衛剌王殿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