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幾近哀求,拉著我的臂腕已全然無力。
“你不可以”
褪去肘腕上,他已無力的手,一個悄然無息的轉身,我出了御書房,毫無意識地,離了那個地方。
我沒有回頭,因為我怕一回頭,便會後悔。
他沒有挽留,也沒有追來,呵因為他是帝王。
我和他,註定,只是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僅此而已。
文文第一更哈,謝謝親們支援。
[君臨天下念紅顏,伊人已作他人妻:第一百三十六章 身雖咫尺,心已遠]
三月,柳揚岸,日和煦,本應沐於初春的暖,而我,卻依舊感著冬日裡的那份冷。北周也同樣感著寒,因為齊國的蘭陵王和段韶在短短半月不到,已攻陷了柏谷城。
他對我說:“這兩天挺涼,別穿少了。”
我對他說:“皇上,奏摺已經理好。”
四月,落雨時,我躺在貴妃椅上,看著屋簷邊的水,一滴一滴地落下。雨停時,我踩在溼溼的青石板上,望著水洗之後的天,藏在暗淡的雲後。北周也泛起了不小的陰霾,因為衛剌王宇文直站到了大冢宰宇文護的陣營,雖然陳公宇文純率軍攻陷北齊宜陽等九城為北周挽回了軍事上的顏面,卻依舊擋不住朝野上這個不小的震動。他是因為我才會投向宇文護的嗎?可是宇文護是他的仇人,他怎麼可以認敵為友呢?皇宮中漸漸流傳著關於我和衛剌王的事,衛剌王是因為我——一個女人,與天子鬧翻,才成了宇文護的盟友。
他對我說:“路上很滑,你要小心。”
我對他說:“皇上,這是您今天還沒有批閱完的奏摺。”
五月,天不甚晴,雨亦很少,北周的朝廷沒有迎來捷報,也沒有收到戰敗的噩耗,除了他派遣納言鄭詡出使陳國外,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平靜。然而,月末的時候,衛剌王和大冢宰突然上奏表請宇文邕借梁國土地,以資贍養。出乎意料的是,宇文邕立刻將基、平、鄀三州之地賜與梁國。
他對我說:“你怎麼瘦了?吃的不好麼?”
我對他說:“皇上,這是基,平,鄀三州的戶籍典冊。”
六月,熱慢慢侵入了長安,夾著讓人浮躁的氣息湧入北周人的心。層層白雲掛在空中,沒有往日的舒心,只有難卻的壓抑。齊國大將斛律光率步騎五萬在宜陽城下大破周師,取週四戍,俘千餘人。雖然宇文護遣郭榮於姚襄城南、定陽城西築城,然而北齊段韶引兵來襲,再次大破周師,攻陷汾州,殺了北周汾州刺史楊敷。汾州的陷落不僅讓大冢宰的威望一下千丈,更讓北周朝廷一時間失了方向。
他沒有言語,只是在我放下奏摺的時候,握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回應,只是在他握住的那一刻,掙扎地抽了出來。
七月八月夏日來,天總是莫名的晴,又莫名的雨。打雷的時候,我很害怕,緊緊地關著靜鴻閣的窗,將錦被裹緊在耳旁。黑夜中,雷聲閃電的驚擾,讓我突然幻想若是此時有個依靠,我便不再害怕。北周的朝廷忽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因為齊國內政在這兩個月陷入了混亂。
他對我說:“去年的七夕,你就落在這裡。”
我對他說:“皇上,這是三教的經義。”
九月,第一陣秋風穿過高牆入了宮中,毫無防範的我,沒有擋過突襲而來的涼意,得了風寒,病了。夜半,遍體冷汗的我,緊緊地抱著錦被,妄圖吸取所有的熱量,除卻我身上的寒氣。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徒然。都說生病的時候總是最脆弱,我顫抖了,我流淚了。
最虛的那晚,我的身體被緊緊地抱著,雖然因為鼻塞,我聞不到一絲檀香,但是那個熟悉,讓我不需猜測。這是他這幾個月來,唯一一次到靜鴻閣。
天和六年的最後三個月,北周和齊國停止了征戰,他派遣了右武伯谷會琨訪問齊國;而齊國也遣侍中赫連子悅訪問北周。
他對我說:“喜歡‘建德’這兩個字嗎?”
我對他說:“皇上,赫連子悅已經回了齊國。”
轉眼間,天和六年已然過去。新的一年,他宣佈了自己新的年號——建德。站在他的身旁,北周的大殿之上,我總覺得似乎這一年會很特別,然而,這一切,只是我莫名的預感而已。
他對我說:“一切都會很快結束。”
我對他說:“皇上,給突厥,齊國的禮品細表在這裡。”
一年了,整整一年,我都沒有正面應過他的話,而他的問也不過寥寥。關於我和宇文直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