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繭明明記得,在晚間那頓年夜飯上,南宮笑傲對南宮澈的態度頗為冷淡。至少,他們之間,不應該如眼前這般親近。
早先從下人那兒聽過不少流言,好像這個南宮澈並不是府內任何一位夫人所生,不過是南宮笑傲年少時經常眷顧的青樓女子意外懷上的骨肉。
倒是還有另外一種流言,說得是南宮笑傲至今未定妻位人選,為的就是這個英年早逝的青樓名妓。
至於其中真假,本就與他無關。、
他原打算就此掉頭往回走,欲動的身子卻因為突然瞧見的一幕僵住。
“誰?”低沉的聲音剛響起,南宮繭發現他的臉頰同時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
邪蝨的舔了舔從臉上滑落到嘴邊的鮮血,他斂了眼中精光,緩緩撥開一直擋在身前的濃密樹枝。
“你都看見了?”南宮笑傲的眼神暗了暗,彷彿並不意外他的出現,不緊不慢的開口。
南宮繭看向他懷中似乎失去知覺的清麗少年,不語。
“怎麼,不裝痴兒了?”南宮笑傲語出驚人,面上依然風度翩翩的微笑著。
南宮繭伸出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揚起嘴角輕笑,索性與對方攤牌一字一頓道,“你、是、故、意、的。”
就覺得如此隱蔽的叢林,可以輕易被他找到。怕是,連思然的消失,都是他一手安排的。當然,更不能忘記一直在暗中監視他的那些影衛的功勞。呵,南宮笑面虎,喜歡引人一步一步走向他設好的圈套嗎?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用我的秘密換你一個秘密,你不覺得,這樣的交易很公平嗎?”南宮笑傲絲毫沒有被人指責的不悅。
“是嗎?那你是怎麼發現的?”不必再作假裝,南宮繭說話的速度立刻流暢起來。他自認,他的演技幾乎沒有破綻。
“眼睛。”南宮笑傲微笑的眼裡卻閃過一絲不屑,“小孩兒的眼睛,不會那麼狠毒。”
南宮繭用力拍著額頭輕笑出聲,果然,是他第一次見到南宮尹的模樣時太激動了,沒來得及掩飾自己。
“說說你的目的?”他深深望進南宮笑傲眼裡,並不認為南宮笑傲做了那麼多事僅為試探他。
“你真的很有趣!可是,我從來不留無用之人!”南宮笑傲的笑顏忽然蒙上幾分陰狠的味道。
“你想讓我為你效命?”南宮繭微挑起眉,相當不滿對方的厚臉皮。“憑什麼?”
“你好像,還不太明白自己的立場?”南宮笑傲也挑起眉,嗤笑了聲。
南宮繭靜默了會兒,忽然望向南宮澈,“我要為他打多久的白工?”
南宮笑傲愛憐的摸了摸懷中人的頭髮,再抬頭時眼裡已經沒了任何波瀾。“我只留你十年!”
宮繭目送南宮笑傲小心翼翼的抱著懷中人兒飄然離去,不由搖頭失笑。笑中之意,不知是嘲諷多一些,還是黯然多一些。
似乎很久以前,他就被教導過。人,是不可以有弱點的,特別是強者。因為有朝一日,你會自己毀在你的弱點手上。
不相信的結果,就是他這樣一個血淋淋的活例子。
閉眼後,面前盡是南宮笑傲一臉溫柔吻上懷中美麗人兒的畫面。
父親與兒子吶,不管出於怎樣的理由,身在怎樣的年代裡。亂倫戲碼,從來不是任何一個孩子能輕易接受得了。
他忽而想起南宮澈一雙冷冷清清的眼眸,少見的美麗,卻非易碎品。
好在,南宮笑傲允了他十年的時間,他還能,看上許多場好戲。
獨自清靜了會兒,南宮繭環顧四周,低喚一聲,“有人嗎?”
眼前立刻毫不意外的閃現一個黑色人影,單膝跪到他面前,“少主子,有何吩咐?”
“你叫什麼?”南宮繭走近來人,藉著微弱的光上下打量對方。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屬下木然。”黑衣人依舊低垂著頭答道。
“呵!好名字。”南宮繭不由輕笑出聲,“就你了!明天開始,教我武功。”
“遵命。”
南宮繭望著黑衣人漠然的臉孔許久,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與思然是什麼關係?”
木然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下,他抬頭,對上南宮繭深沉幽暗的雙眼。
微愣了下,才道,“思然,乃幼弟。”
“是嗎?我很喜歡他。”南宮繭愉快的告知他,“夜深了,送我回去。”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