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暗眼色,略顯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狠狠抹去嘴角的血痕,繼續露出微笑。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這與生俱來的傲氣與反叛精神,就算換了具身體,他也總不能丟的。
“那麼,你會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南宮笑傲並未因此再動怒,反而深深看了南宮繭一眼,留下不冷不熱的一句話,隨即背對他離去。
半響後,南宮繭才回過神來似地輕笑出聲。大敞著身子仰躺在地上,頭頂上,剛好可見月圓。
閉上眼,早已不見前生種種。徒留空蕩的惆悵,在低吟:
一曲新詞酒一杯;
道是春來強賦愁。
自飲自吟自哀鳴;
月下老樹戚悽清。
花前好合轉瞬逝;
生死相許誰人志?
小兒不識情仇長;
欲語還休獨悵然。
顧盼不曾淚如雨,
夢裡追思意襤褸。
空縷幽魂自難忘,
灰飛煙滅笑蒼茫。
一覺睡醒後,就看見思然近距離的冷臉,險些又把南宮繭嚇到。
“天亮了嗎?”他記得,昨晚他好像躺在樹林裡睡著了。後來,怎麼回來的?
“少爺,您又睡了三天。”思然這幾年來長高不少,可惜除了外表稍作變化外,整個人依舊死氣沉沉。
“三天?徐夫子那兒交待過了嗎?”南宮繭揉揉額頭,睡太久後渾身就開始犯痠痛。
“交待過了。”
徐夫子就是多年前教他和南宮尹的那位,當年在他絞盡腦汁仍然無法讓南宮繭把那本三字經念清楚後,終於對南宮繭徹底失去信心。
誰知不久後南宮繭發生了溺水事件,醒來後竟然由口齒不清的痴兒變化為神童級人物。
就拿某日課上表現來說。南宮繭一反先前痴呆小兒形象,打斷夫子準備繼續教他練字的思路,咬字清晰道,“願夫子能為學生解惑。樹上只有一個香蕉,可是有三個人都想吃。這三個人會如何?”
“自古就有孔融讓梨的典故,他們自然會讓。”徐夫子被他的問題引出了興味,故不在意他的莽撞連忙答道。
南宮繭嘆息著搖頭,“非也!學生認為是搶。”
徐夫子神色一沉,剛想問清又聽南宮繭道,“樹上只有一個香蕉,可是有三隻猴子都想吃。這三隻猴子會如何?”
“是搶。”南宮尹在一旁聽得認真,很快搶答道。
南宮繭輕笑點頭,“沒錯。那麼夫子,請告知學生。如此看來,人與猴子究竟有何區別?”
“這——”徐夫子震愣半天,只得搖頭道,“老夫慚愧。”
至此,徐夫子再也不得干涉南宮繭放任自流的學習態度。偶爾還會忘卻他的年齡與之探討起學術問題,其奇異的真知灼見往往讓徐夫子感到受益匪淺。
而南宮尹,則是由原來對這位四弟的好奇徹底轉變為盲目崇拜的心理,儘管他的孃親一直希望他能離南宮繭遠點。
閒話完畢。小病過後的南宮繭,自然得按時上徐夫子那兒報道。
卻沒想,這日裡竟讓他撞見南宮笑傲。還記得不久前,他們不歡而散過。
“四弟,你可來了。爹爹今天說要考我們。”南宮尹眼尖的看到南宮繭進門,迅速跑到他身旁拉起他的手。
這幾年,南宮尹對他是越發依賴。不過,相比之要與南宮笑傲在人前進行一些親近行為,南宮繭其實更願忍受南宮尹的騷擾。
眼下南宮笑傲雖如往常一般面露微笑,他卻察覺到南宮笑傲笑容面具下的隱隱不快。
未免觸及黴頭,在心裡低咒這個沒有人權的萬惡社會後。南宮繭不得不甩開南宮尹,自發跑到南宮笑傲的腿上坐好,接著笑眯眯道,“爹爹今天要考繭兒什麼?”甜膩的話語,不難讓人瞧出二者間的親暱。
南宮笑傲掃過一旁一臉不快的南宮尹,龍心稍悅,這才溫言道,“為父想聽你們背詩。”
南宮繭微愣,斂去眼裡的疑惑,露出一副苦惱樣,“繭兒笨,不會。”
南宮尹輕快的轉了轉眼珠,鬼精靈道,“爹爹是不是又想聽那首詩了?”
南宮笑傲輕頷首,不語。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