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的浴血與共,胸膛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地溫暖激越起來。好不容易把全部程式照章完成,終於可以步入正廳。又是幾番容讓、幾番客套,叫李傑勻與一干內府官員、禮部官員們,先後坐了,又用了很漫長的時間來喝茶,兼聊聊今天天氣非常好這一類無聊話題,雲鳳弦咬著牙,等著時間以慢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流逝。就在雲鳳弦幾乎筋疲力盡,眼皮打架時,李傑勻才從從容容起身告辭。
雲鳳弦臉上即刻笑開了花,又在嚴恕寬殺人的眼光中,即刻把歡喜換作惋惜,因為表情變化太快,臉部肌肉不由自主地不停抽搐,嘴裡還要溫和地說幾聲挽留的話語,“這麼快就要走啊,再坐坐吧”她雖然臉上努力裝出從容,眼睛裡還是忍不住猛丟無形飛刀,快走快走,你們就快走吧!
李傑勻忍著笑說了一番深感陛下盛情,然身負重任,須當面君覆命這樣的場面話,便領著眾人,堅持告辭而去。
雲鳳弦雖想把人轟出門就算了,都在嚴恕寬威脅的目光下,還是親自送到大門處,在李傑勻連稱不敢的客氣聲中,執手話別,說不出的不捨和關懷。終於把人遠遠送走,雲鳳弦歡叫一聲,轉過身,提起又沉又重又拖在地上的龍袍下襬,撒腿就跑。
一路上宮人們無不面無人色,個個只疑身在天下最可怖的惡夢中。
雲鳳弦對所有人的驚愕一概無視,一直衝回大廳,在第一時間目光環視一掃。很好,很注意她的需要,在這一進一出之間,大廳裡所有侍立的閒人已經一個不見了。
雲鳳弦手腳大張地在寬大的龍椅上癱倒:“我的天啊,可累死我了。”說完這一句,雙手便急著去摘那沉得要死還吊了不知多少條珠珠串串的皇冠,去撕那足有十幾層密不透氣的衣服。古奕霖在一旁竊竊地笑。
在國書中沒有提到她,衛景辰也同樣沒有提起她。皇帝因為對另一個皇帝的感激和仰慕,誰也不驚動的跑到另一個國家來,已經是太荒唐的說法了,可要是連皇后也被加進其中,那就不是荒唐,而是恥辱或醜聞了。在這樣森嚴的禮法之下,雲昱風選擇了完全無視古奕霖的存在。而衛景辰既然手握皇帝都不能威脅得了風靈國,那多一個皇后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作個好人,給雲鳳弦個人情,也放了吧!
古奕霖就似雲鳳弦的附屬品一般,沒名沒份與他一同離開炎烈皇宮,在其他侍臣眼中看來,或許不過是寵姬侍妾一類的身分,任誰也不可能把念頭轉到皇后身上。也正因此,她卻不需要忍受這樣端正的禮服和嚴肅的現條。
嚴恕寬對雲鳳弦的怠懶樣子,用唇角的微微一扯來表現他的不屑。
而莫火離卻神色一肅,大步來到雲鳳弦面前:“陛下,末將離京之時,攝政王曾囑咐末將替他將一件東西,轉交給陛下。”他這嚴肅的表情,令得雲鳳弦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停止了在自己身上拉拉扯扯:“什麼東西?”
莫火離沉下聲音:“那就是”因為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使得雲鳳弦很自然地身體傾向他,努力傾聽,嚴恕寬也露出好奇的表情,古奕霖亦難掩驚奇之色,走近了兩步。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令嚴恕寬和古奕霖在轉瞬之間,變成了石雕。
雲鳳弦一手掩住捱打的臉,“騰”的一聲跳了起來。
莫火離面無表情地道:“傳攝政王話,這便是對皇上在明月關英雄表現的獎勵與報償。”然後,在在場諸人仍沒有回過神來的驚愕眼光中,他恢復了平時恭敬謙遜的表情,俯地拜下:“微臣無禮,請陛下降罪。”
雲鳳弦捧著熱辣辣的臉,呆呆望著他。此時,就連她也沒辦法分清,這個風靈國的良將,到底是真的王命難違,還是私心裡其實很高興,完成這個耳光轉交任務。
一瞬間的沉默之後,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古奕霖一手掩著唇,甚至因為大笑而身形不穩,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椅子以支援身體。
這一陣笑,把本來沉穆的氣氛完全化解,嚴恕寬這才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我的攝政王啊,這麼好的任務,你怎麼就不交給我呢?
“奕霖,這是夢嗎?”雲鳳弦抬頭看著懸掛在天空的半輪明月,幽幽道。
古奕霖什麼都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牽起雲鳳弦的手,目光閃過一道溫柔的光芒。
微涼的手,加入了一道淡淡體溫,雲鳳弦轉頭,露出一抹迷離之色。
古奕霖抬手為雲鳳弦身前的空杯,注入一道散發著熱氣的茶水,“茶涼了,就不好喝了。”他微笑地看著雲鳳弦,舉杯遞到雲鳳弦的唇邊,“不管是不是夢,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