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恭敬應諾,大家湊過來,各自觀看,不時有人發出驚叫。終於有人抑制不住激動,對著風紫輝撲通跪了下來。
其他人也全都跪下,對風紫輝深深施禮。
風紫輝淡淡道:“大家請起,我武功全失,要這些東西也沒有用,自然不如交給需要它們的人。大家若有感念我之心,他日我需要幫助之時,還望大家”
“風公子有什麼吩咐,魔教上下,無不赴湯蹈火,以為效命。”承耗炻第一個表態。
其他人亦是紛紛表示決心。
“無論萬水千山,只要風公子一句話,我派弟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為公子達成願望。”
“公子有什麼事要辦,只要吩咐一聲,有誰敢不盡力,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那麼多江湖大豪,那麼多掌控一方勢力的人,幾乎是爭先恐後地表達著他們的忠誠。
風紫輝只是淡淡聽著。
這世上,有什麼人是不可以收買,不能夠被打動的呢?只要知道對方弱點所在就可以了。
風紫輝目光渾若無意地掃過抱著他新寫的醫學手札,看得神魂顛倒的朗春,淡淡道:“時間有限,上次分給各位的心法口訣,若有什麼疑問,就一一來問我。”
他一邊說,一邊信步向較遠處走去。
眾人也知道,各家心法口訣的秘密不宜洩露,更不可窺看旁門別派的武功絕技,所以心中懷有疑問的人一個接一個,過去和風紫輝在一旁低語。往往風紫輝只要幾句點撥,低頭受教的人,便如茅塞頓開一般,滿臉狂喜地施禮退開,下一個又會接著走過去。
朗春神色近乎貪婪地翻看自己手中的醫藥手札,忽見到一張藥方,興奮地看過一遍,臉上現出訝色,又看了一遍,神色鄭重起來,再看一遍,這才微帶震驚地抬起頭,見遠處,最後一個向風紫輝請教的人已經退開,當即也不多想,大步向風紫輝而去。
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朗春的神情和其他請教者不同。
朗春輕聲道:“公子,這張藥方”
風紫輝微微點頭:“如你所見,如你所想。”
朗春怔怔道:“公子把這藥方交給我”
“我要你記住方子裡的藥,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一個病人,開一張一模一樣的方子。”
風紫輝聲音低沉,僅咫尺可聞。
朗春一咬牙:“公子,我是大夫,不是殺手,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風紫輝神色淡漠:“當初你給我開的藥方,就不傷天害理嗎?”
朗春慘白著臉,顫聲道:“我那是為求脫身,不得不為,若無緣無故,加害旁人,於心何忍?”
風紫輝連正眼也沒有看朗春一眼,只淡淡道:“兩百年前,絕世神醫仲景的醫書、筆記,以及煉藥方子。”
朗春臉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掙扎著道:“公子,醫術是用來救人的”
風紫輝依舊沒有動容,只淡然繼續道:“給病人剖心開腦,為之續命的秘法。”
朗春全身都顫抖起來:“我答應你。”
風紫輝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世間何嘗有永不動搖的義士、永不更改的正直,所差的,不過是沒有到達他們的底線罷了。他沒有去看朗春痛苦的眼神,他知道,朗春會怨恨、會悲憤。明明他可以利用在場所有奉他若神明的人,以武力逼迫朗春不得不從,卻編偏要用利益來誘惑朗春放棄堅持。
若是被武力所迫,朗春還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無可奈何,這不是出自本心,而現在,朗春將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自私與卑劣。人最愛這般自欺欺人,總是不肯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陰暗,而他,不認為自己有幫助別人,去隱瞞天性,繼續自欺的義務。
他只是需要力量,無需在乎別人的心情。
他需要力量。需要支援,所以他不在乎自己所使用的方法是否已經給了這些門派將來過份強大的力量,是否已經破壞了江湖力量和官府力量之間的平衡,是否會改變整個炎烈國武林,他只在乎,他在需要時,可以得到多少人手、多少力量,僅此而已。
驚鴻,棋子早已佈下,而發動的時機,從來由我風紫輝來定。
卷四 第四章鳳弦覺醒
風紫輝走回他自己的小樓,身後所有的一切回覆原狀。地牢被關上,大鎖被鎖上,所有被囚的高手們,心滿意足地縮回他們的囚牢,滿心期待著下一次牢門被開啟時,能得到更多驚喜。
這個時候,別說是逃走,就算衛孤辰開啟牢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