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卿忍不住發笑,一個晚上?待她明日從這裡走出去,世人會如何看待她?
不戳著脊樑骨罵她人盡可夫,面前這個輕聲細語,百般溫柔的夫君怕也會以不潔之名,將她休棄!
一個晚上?呵,一個晚上就可以讓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一個晚上就可以讓她從雲端摔落塵埃!
他是忘了麼?若沒有她的萬貫家財,沒有她的良田商鋪,沒有她的智謀良策,他一個庶子怎麼會在短短几年間一躍至定州第一富商的位置?!
是了,她差點忘記了,為了資助他的生意,她的嫁妝早早的就投進了那一樁樁的生意裡,商鋪也被賀彥用各種藉口歸到了他的名下,她原以為夫妻同心,他的即是她的,可如今一回想,她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賀彥,精打細算的他會如此迫切的將她轉手,原因無非是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蘇卿靠在賀彥身上,思及此,心如刀絞。
她吸了一口氣,美目流轉,忽然媚笑道:“妾身可不依哦,妾身零落成泥碾作塵,怎麼會甘心看著夫君官袍加身,美妾成群”
賀彥皺眉:“夫人,你”
‘撲哧’一聲,利器入肉的聲音在大廳裡響起,在嗡聲大作的喧鬧中,這小小的一聲,經不起半點波瀾,卻讓賀彥的話戛然而止。
蘇卿把鋒利的簪子往前一推,盡數刺入他的胸膛,臉上的笑容卻燦若夏花,笑看著那個瞳孔逐漸放大,怒瞪著她一臉不甘的男人。
下一刻,賀彥高大的身軀砰的一聲往後倒去,鮮血在白玉地板上流淌,尖叫聲四起。
蘇卿的身子猛地劇烈一顫,猩紅的鮮血順著她妖豔的嘴角往下湧,她妖媚一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情我便休。
賀彥,你負我的情,已用命償還,我們再不相欠,若有來生,但願我們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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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重來
“姑娘真是傻,老爺都捎信來說明日才到,你昨日一大早便急急巴巴的跑去角門等,這天兒才下過雨,到處又溼又滑,你不聽乳孃的勸,這不,磕到腦袋了吧,還好是後腦開的口子,要換成臉,姑娘這花兒一般臉蛋,該如何是好喲”
“不對,這話說的活像我挺開心姑娘磕到後腦似的,呸呸,我怎麼能這樣說,姑娘磕到哪兒都不行,要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才是。”
林媽仔仔細細的幫蘇卿後腦的傷上著藥,一邊念念叨叨的說著,待她上好藥,才發現蘇卿一臉淚水。
“哎呀,姑娘怎麼哭了?可是傷口疼了,乳孃幫你吹吹,別哭了啊。”
蘇卿眼眶通紅,頭上又綁著紗布,看起來好不可憐,她搖搖頭,拉著林媽的手,低聲道:“乳孃,你還在,真好,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一定不會讓你幫我張羅婚事,染上風寒,在她與賀彥成婚前一天,撒手人寰。
原以為咬舌自盡,與賀彥同歸於盡,即是生命的終結,料不到,她竟回到了八年前,此時她才十四歲。
十四歲的她,似一朵美麗的花正含苞待放,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幼弟沒有夭折,父親沒有被賊寇所殺,母親沒有鬱鬱而終,她沒有為了保住家產不被族親所奪,匆匆嫁給賀彥。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蘇卿喜極而泣,她還有機會,她還有機會在雙親膝下盡孝,她還有機會力挽狂瀾。
林媽被她軟綿綿的聲音說得心都軟了,直笑得合不攏嘴,道:“傻姑娘,乳孃一直陪著你呢,哪兒也沒去,不過姑娘可得快些好起來,你這一受傷,可把夫人急得,昨日守了你半天,偏夜裡壑哥兒又咳起來了,老爺不在,你們姐弟倆一病一傷,夫人這心怕是都操碎了。”
林媽皺著眉,一臉擔憂。
她的話一落,蘇卿的臉色越發白了。
她記得,明天即是她的生辰,關於這段時間的記憶,蘇卿記得特別清楚,她當初就是因為擔心父親不能及時歸家幫她慶生,所以天天去角門那張望,才會不小心磕破了腦袋。
當年的蘇治或許也是著急歸家,竟走了一條他鮮少經過的羊腸小道,結果卻被賊寇盯上,雖然幸運的被人救下,但一概貨物卻被洗劫一空。
似乎從那一刻開始,黴運便緊跟著蘇家,先是生意虧損,幼弟患病不過半月,便已夭折,一家人悲痛欲絕,生意也開始一落千丈,父親為了挽救,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