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你能預料的。”她不怕被人挑釁,但是她的孩子很脆弱,要是被大人們的恩怨牽連,那該有多無辜。
“哦,對了,你可要侍妾服侍?畢竟現在我懷孕了,在外人眼裡你需要其它女人伺候。”蘇卿淡淡的道,沒有說出是王夫人的意思,因為她也想知道,他身邊究竟需不需要其它女人,如果需要,她不會擋了他的獵美之路。
王嶽翎聽她這般淡淡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的,她知不知道侍妾帶給她的意義是什麼?那就像一顆不懷好心的種子,隨著時間會長成一道猙獰的利刺,永遠橫隔在兩人中間,進則鮮血淋漓,退則一敗塗地,她就不曾想過嗎?還是她不會等到那一天就會離開他了?
她一定知道了閔嵇的事吧,想著他很快就會回來,她很開心是嗎?所以他身邊便是侍妾成群也不會給她增添什麼麻煩,但他又怎麼能放手,他不會允許有任何人事物橫隔在兩人中間,閔嵇不行,侍妾也不行。
“不用,有你就夠了。”王嶽翎低聲說了一句,忽然伸手一環,將她摟在了懷裡。
蘇卿抿抿唇,不習慣跟他距離這麼近,王嶽翎卻兀自摟著她的腰,卻在掌心觸及到微凸的小腹時,動作一頓,蘇卿察覺到他的僵硬,道:“夜深了,你想在這睡就睡吧。”便用力一掙,離得他遠遠的,只留下一個冷淡的背影對著他。
懷裡溫香依舊,軟玉卻已經從他手掌中溜走,對著她清冷的背影,王嶽翎第一次體會到了苦澀的滋味,他排斥她腹中的生命,她又何嘗是喜歡他的?在這種心結未解的情況下,誰又能真正的接納對方?
他以為兩人互不叨擾是因為互相瞭解而產生的默契,可現在他才知道,與其說是默契,不如說是逃避,她排斥他就如同他不喜她腹中的孩子一樣,他無法平靜的對待她跟別的男人孕育的生命,心有芥蒂的相處只會讓兩人漸行漸遠而已。
意識到這一點,王嶽翎道:“京城的事有我處理,她要是問起你大可不用答應,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跟她回去的。”
回答他的,只是蘇卿淡淡一聲‘嗯’而已。
王嶽翎無聲一嘆,閉上了眼睛。
*
凌厲的風霜如割人的冰刀,一寸寸凌遲在重傷的身軀上,更是雪上加霜,寸步難行。
答納爾撲通一聲跌倒在雪地上,苟延殘喘的道:“奇森,我受不了了,你還沒聯絡上你的部族嗎?”一行人從營地出來一路向北逃竄,本以為逃出來就能活命,可在莽莽草原,天氣條件如此嚴酷的冰天雪地下,在外逃亡簡直是在慢性自殺,逃了半個月,搶了不少牧民的糧食和牛馬,可一行人還是如喪家之犬一般,偌大的天地,竟無一隅安身之地。
答納爾身上刀傷無數,有幾處甚至深可見骨,為了逃命根本沒有時間和條件治療,好在冬天不至於讓傷口潰爛惡化,但是沒有得到更好的治療也讓傷口無法癒合,這半個月過得渾渾噩噩,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逃逃逃。
奇森亦是受傷不輕,但是跟答納爾相比還是樂觀許多,他知道答納爾能撐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但他們卻不能在這裡停下腳步,忙道:“答納爾,冉羅的追兵陰魂不散,我們好不容易在冰雪的掩護下甩掉他們,要是再不抓緊時間逃命,一定會被他們追上的,你也不想被他們抓回去折磨至死吧?”
答納爾的眼裡恢復了些許的神采,道:“對,我不能死在這裡,我還要回去殺了冉羅把首領的位子奪過來呢!”他撐著無力的身軀站起來,被寒風一吹,卻冷得顫顫發抖,他搓了一下雙臂,緊咬著上下打架的牙齒,看了眼追隨過來的親兵,朝離他最近的一個男人招了招手,男人被風雪凍得有些無力,見他示意,強忍著寒冷走過去,問道:“答納爾,有事嗎?”
“你是部落的勇士,我會殺了冉羅來祭奠你的英魂的。”
男人還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便聽見撲哧一聲,緊接著脖子一涼,鮮血一下子噴濺在白茫茫的草地上,他後知後覺的低頭一看,只見無數溫熱的血液從脖子那流淌下來,在被冷風冰凍前被答納爾吮進了口中。
“你你好殘忍。”男人不敢置信他忠心追隨的主子是這樣無情殘忍的人,竟用活人的血取暖,好殘忍,可再多的不甘只能化作濃濃的怨恨,瞪大的眼睛漸漸渙散。
奇森等人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看著他如吸血鬼般飲著那濃稠的血液,眾人胃裡一陣翻攪,特別是那些追隨而來的親兵,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沒想到答納爾為了活命連同胞的血也敢喝,接下來他是不是還要把那人煮了吃,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