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衛錦之發現她衣裳凌亂,身上又有血,忙取出條雪白帕子替她將手臂包紮起來。
紫翎靜靜的坐在地上,任由他舉動,看似木然,目光卻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而轉動。
“相思在小門處等著,你從那兒繞路回去吧。”衛錦之不問前因後果,只是幫忙悻。
“回哪兒去呢?”紫翎自嘲的笑,眼睛盯著倒在地上的衛肆渢。若他永遠不醒,她尚且有一處安身之地。
衛錦之因她的話而微愣,默然片刻,說道:“在我眼裡,你很聰敏、冷靜,總是能夠逢凶化吉,更重要的是,你懂得忍耐。你之前做的很好。”
“是嗎?”她不置可否的笑:“如果你剛才沒攔著我就好了。跋”
“你不應該這麼想!”衛錦之喝斥她的喪氣話,轉而又低柔了嗓音:“大哥原本不是這樣,十五歲那年的某一天,不知發生了什麼,他的脾氣就變了。”
“我該繼續忍耐嗎?”她忽而問。
“你難道只有尋死這一條路?那之前所有的一切,你都白承受了。”衛錦之淡淡的語氣裡似乎有些氣惱的味道。
紫翎認真的看著他,問:“你為什麼幫我?”
他回答的很簡單:“你為什麼救我?”
“不知道,本能吧,我不能見死不救。”她將這個也當做他施救的理由。
衛錦之沒說什麼,走到衛肆渢身旁,打算將他扶起來。
紫翎一步一步離開湖岸,回頭看看衛錦之,又折了回來:“你去找人來,我在這兒看著他。”
“萬一”
“萬一他醒了,也是好事,他早晚要醒的。”這一刻她平靜了,再一次被人強迫的拽回來面對現實,還有什麼必要再逃避。
衛錦之多看她一眼,說:“我讓相思給你送件衣服來,這會兒那邊肯定有不少人。”
“等等!”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徐少棠來了。”
簡單一句,衛錦之已經聽明白了:“我會處理。”
“謝謝。”除此外,她也不知說些什麼。
衛錦之轉身走了。
紫翎也不在乎髒亂,坐在地上,看昏睡中的人。從他手中拿過那枚引起禍端的翠綠玉佩,指尖摩挲著上面的字跡,當落在最後那個“棠”的時候,心裡一蕩。如此刻意的落款,她竟忽略了!
她只顧沉思,殊不知此時衛肆渢已經醒了,眯著一雙沁冷的眸子盯著她。
當四目相對,在他有所言語及動作之前,她低頭吻住他。
衛肆渢眉頭攏起,顯然十分意外。
“怪我沒有說清楚,這才惹得侯爺生氣。剛剛侯爺昏迷時,我仔細看了玉佩,實在是大有文章。若是私相傳遞的玉佩,會如此明顯的綴上名字嗎?我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放在床上。再者,上面的字跡很新,像是才鑿刻上去的,有些粗糙。”
一席話,衛肆渢剛欲發怒的情緒漸漸沉澱,奪過玉佩仔細摩挲,字跡果然凹凸不平。粗糙的刻工與絕美的玉質完全不相稱,是一件倉促完成的東西!
之前被怒氣衝擊之下,根本沒在意這些小細節。
但是
衛肆渢冷笑:“你是在否認這件事?除此外,你應該找出更好的理由,空穴不來風!”
“此時有人心中一定很得意,一枚小小的玉佩讓她的計劃得逞,侯爺處置了我,必是對她大有好處。我不止否認這枚玉佩,更否認與徐少棠尚存情誼,侯爺很清楚,不過是在氣惱之下未及思量而已。”
“我氣惱?”衛肆渢哼笑:“翎兒,到底是誰更惱?你發起瘋來簡直不要命,若是你手裡有把刀,這會兒我還能醒過來嗎?”
她垂下眼,嘴角浮著不以為意的淡笑:“我不敢跟侯爺比,誰讓侯爺又動我的丫鬟,又拿青奕的命威脅,裡子面子都沒了,人還在乎什麼?”
“扶我起來。”衛肆渢顯然不打算追究昏迷之事了。
紫翎將他扶起來,從感覺上判斷,他並無大礙。
衛肆渢忽而盯住她手臂上的包紮,眼神倏爾冷厲:“誰來過?”
“相思。”她自然不可能說是衛錦之。
衛肆渢嗤笑:“只要事情如你所說,我保證,往後再也不會碰你的丫鬟。我對她們沒興趣。”
“若我查證了此事,希望侯爺能答應一個要求。”
“查證是你份內的事,為自己證清白,卻還問我提要求?”衛肆渢雖是這麼說,但嘴角的笑表明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