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墨只覺得心頭髮冷,整個人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捂著還血流不止的肩膀,不斷的往後退著。
杜若手上拿著另一把匕首,一襲綠衣在夜風中鼓吹的獵獵飛舞。
後面就是池塘了,而面前卻是不斷逼近的杜若。
杜若舉著匕首,手上還流著池墨溫熱的血,然後她扯了扯唇角,聲音還是和方才讓池墨沉醉的那樣,“跳下去。”
池墨打了一個寒戰,看著面前的杜若,像是不認識她那樣定定的看著。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杜若說,“知道麼?”
那聲音已經近在咫尺,池墨回頭望了身後一眼,黑黢黢的倒映著一輪殘月的池塘讓他畏懼。
“跳下去。”杜若又走近一步。
池墨捂著肩膀往旁邊看,卻看到那華燈之下的街上,有幾個人停下來看著他,那眼光,像狼。
杜若的聲音冷了下去,幾乎帶上了命令的味道,“跳下去!”
池墨的牙齒還在打著顫,卻不願再回頭看那池塘一眼。那裡讓他如此的臨近死亡,又如此的畏懼過。
三步之外的杜若抓著刀突然衝了上來,池墨下意識的抬手去抵禦杜若揮下的刀,沒想到杜若卻是用刀將自己的胳膊狠狠劃傷,在池墨愣神的一霎撲了上來,和池墨雙雙栽倒在冰冷的水裡。
池墨根本就不會游泳,落水後拼了命的想要往上面遊,卻被杜若扯住了腳腕,掙脫不開。
漆黑一片的水裡,池墨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加上扯著腳腕的那隻手,讓池墨幾乎發了瘋。
就在池墨以為自己會窒息的時候,身體一輕,周圍冰冷的海水全部消失不見,然後他狠狠的撞在了地上。
等他緩過氣來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蘇枉言抱著杜若涉水而出。
杜若的樣子狼狽極了,巴掌大的臉慘白慘白的,手掌垂在身旁,就像一隻瀕臨死亡的蝴蝶。
但是池墨知道,這隻蝴蝶是怎麼的狠毒!
蘇辰瀲站在柳樹旁,一身白衣明亮的幾乎將月光壓下去,池墨看了他一眼,發覺蘇辰瀲的目光根本就沒有看他。
“大公子。”杜若被蘇枉言扶著站了起來,雙腳卻剛一落地,就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蘇辰瀲面前。
蘇枉言一臉關切,“杜若,你跟我回去,這裡風大,別受了風寒。”
杜若垂著頭應了一聲就準備離開,卻被蘇辰瀲叫住。
“今晚,是怎麼回事?”蘇辰瀲問。
杜若咬的下唇發白,一張臉更是楚楚可憐,“大公子”
蘇枉言橫了躺在地上的池墨一眼,冷笑一聲,“什麼事?什麼事難道你看不出來麼。”
蘇辰瀲難得的沒有做聲,只是抓住杜若的手,用內力將她身上的寒氣逼走,再問,“你說。”
杜若一下子跪倒在了蘇辰瀲的腳邊,抽噎著哭泣著。
“杜若,杜若你別哭啊。”蘇枉言蹲下去擁住她。
杜若哭的更急,半響才平復哭腔跪倒在蘇辰瀲腳邊說,“是,是池公子撿了奴婢的帕子,說要奴婢這個時候來這裡,才將帕子還給奴婢。奴婢知道這樣私會不妥,但是,但是那帕子是小女兒家的東西,若是落到旁人手上,總歸會讓人誤會的所以,所以”杜若趴在蘇枉言懷裡泣不成聲,“二公子,奴婢真的不是勾引池公子,是池公子以言語辱之,然後又,又意圖對奴婢做那種事”
池墨看著跪在地上哭的像個淚人一樣的杜若,心裡一陣陣的發冷。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呢?
“你有何證據?”蘇辰瀲的聲音還是冷的。
杜若仰起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奴婢沒有證據。”
“他身上的傷可是你所刺?”蘇辰瀲低下頭來。
“是,是池公子以刀威逼,後奴婢為求自保,用刀刺傷了池公子。”杜若的聲音又染上哭腔,“求大公子贖罪,求大公子饒了我。”
蘇辰瀲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冷淡一片。他的目光掃了過去,落到池墨身上,“你可還有話說?”
池墨恍恍惚惚的想,他能說什麼呢?
說是杜若約的他,然後演戲來陷害他?
為什麼陷害呢?他只是一個卑賤到塵土裡的乞丐,人家憑什麼陷害他!這話說出來,可會有人信?
沒有人會信他,所以,不必了
池墨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向著蘇辰瀲走了過去。
杜若隨著他的走近瑟瑟發抖,他也當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