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
“蘇辰瀲,你拜在我門下三年,我待你雖說算不上親如子,但也算是不薄。”蘇鈺慢慢直起身子來,淡淡的語氣中聽不出情緒。
蘇辰瀲垂著頭不發一言。
“紫微星黯,乃天下將亂之兆,拜在我,門下弟子眾多,我難以以一己之力看護,索性都遣回入世,生死禍福,但看天命。”蘇鈺閉上眼,沉沉嘆了一口氣,“你兄弟二人都是非凡人物,當初相約一年之期,轉眼已滿。今日,你們便下山去罷。”
蘇枉言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手中一枚玉梭疾轉如飛。
蘇鈺站了起來,往偏殿走去,簾子一掀一落,便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兄長。”蘇枉言眉眼彎彎。
蘇辰瀲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便徑自出了殿門。
蘇枉言跟在他身後,暗紅的眼中帶著奇異的笑意。
兩人出了大殿,一路下了山,在山腳處時蘇枉言突然開口又喚了一聲,“兄長。”
蘇辰瀲腳下一頓,神情冷淡。
蘇枉言繞到他身前,手臂上的點翠金釧上掛著的銀鈴發出細碎的響聲。
蘇辰瀲抬眼看他,蘇枉言露出委屈的神情,伸出玉白的手去拽蘇辰瀲的衣袖,“兄長,為何對我這麼冷淡?”
蘇辰瀲往後退了一步,袖中滑出的烏木架住蘇枉言更近一步的手,那隻玉白的手只是剛一碰上那支烏木尺,便有嗆人的青霧從他抓著的指印處逸散出來,襯著那隻玉白的手,愈顯詭異。蘇辰瀲神色不變的挑開那隻手,神情淡漠的透出幾分疏離,“你我已不再是兄弟。”
蘇枉言笑個不停,“兄長前日也這麼和我說,不也還是一轉眼把一身的內力度給了我。”
蘇辰瀲往後退了一步,避開蘇枉言貼近的身體。
“你說,他若是知道你一身內力給了我,現在形如廢人,還會將你逐下山麼?”蘇枉言用手勾起蘇辰瀲鬢間的青絲,那一縷青絲便寸寸自他掌心開始化作了灰。
蘇辰瀲抬眼直視他,神情中透出幾分厭煩來。
蘇枉言神色一冷,收手站定,轉而又突然裂唇笑了出來,“你以為,這一年護我助我,我便會將以前的一切一筆勾銷麼?”
“我從未這麼以為。”蘇辰瀲繞過攔路的蘇枉言就欲離開。
蘇枉言也不攔他,開口道,“蘇辰瀲,你可知我最恨你什麼?”像是知道那人不會回答一樣,蘇枉言自顧自的道,“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副虛偽的模樣,你以為欠我的還清了麼?你以為已經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樣子的我,會放你好過?”蘇枉言振袖而笑,笑聲張狂,“蘇辰瀲,今日我就告訴你,我們之間,怎樣才能兩清!”
那笑聲如同入了魔障一般,青絲同長袍一同無風自動,山巔之上,一陣炸響的轟鳴同那笑聲遙相呼應。幾乎在下一瞬,蘇辰瀲臉上冷靜的,自持的表情就全部崩裂了,霍然回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山巔之上衝天而起的火焰,眼中滿是震驚與恐懼。
蘇枉言笑的愈發暢快,“蘇辰瀲,我入了魔也好,發了瘋也好,我都會拉著你三年前你棄我一人,如今我全部還給你!看見了嗎,這樣,才算叫兩清!”
蘇辰瀲的臉色陰鬱的可怕,“你做了什麼?”他失態了,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衝上去揪住蘇枉言的衣襟,冷淡的眼被突然湧出的,強烈的情緒全部佔據,“你做了什麼?!”
“前月,我剿遍風雷堂滿門,憑著重傷截下火雷彈十箱,分埋在山上,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場。”蘇枉言看著蘇辰瀲陰鬱的臉,那雙一點點被瘋狂侵蝕的眼中倒映著此刻的他,那是一張熟悉到極致的臉,卻已經恍如隔世一般,“蘇辰瀲,這種失去的滋味,如何?”
“你!”蘇辰瀲眼中迸發出刺骨的殺機,拔劍,劍光如秋水,直指蘇枉言的眉心。
蘇枉言抬手,兩指夾住劍身,內力一震,那柄沒有內力灌注的劍就應聲而斷。
蘇辰瀲棄劍而上,“混賬!”
蘇枉言一笑,揚手送出一掌,失了內力空餘招式的蘇辰瀲還未近身就被那磅礴的內力震的血氣翻湧,往後疾退幾步方才借腳下卸了大部分的力,堪堪護住心脈。
蘇枉言站在那裡,看著此刻形容狼狽的蘇辰瀲,神情睥睨中又帶著隱隱的癲狂。
蘇辰瀲仰頭看著他,蒼白的唇沾上血色,“師傅教你武藝,你竟恩將仇報”仗劍站了起來,“畜生!”
“想殺我了?”蘇枉言一挑長眸,“憑現在的你,簡直是可笑至極!”
蘇辰瀲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