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可以想到以後黑暗的不見天日的生活了。
綠衣的孩子叫方璧寒,蘇鈺給他起的綽號叫小妖怪,慕清歡的孩子叫慕離淵,蘇鈺給他起的綽號叫二傻。
這兩個綽號真的是非常貼切,方璧寒三歲就敢抓著山上的老狼不撒手,那狼也不吃他,任憑他胡鬧。用蘇鈺的話說,沒準還真是個狼妖。而至於慕離淵,三歲的時候還在地上爬,人家方璧寒都快會騎狼了,他天天還是一臉鼻涕泡的在沙地裡爬。
蘇鈺最討厭的就是洗衣服,但是實在看不過這兩個到處滾的熊孩子髒的程度,有一次這兩熊孩子不知道竄哪兒去了,一身的臭味,衣服還被掛的破破爛爛的,蘇鈺看著他們直接來了火氣,一手拎著一個丟進了屋後的水塘裡。後來那個水塘就成了這倆熊孩子專用的洗澡池。
繼慕清歡離開之後,在花樓裡的綠衣也跟著媽媽離開了,現在到處都亂,花樓裡的日子也過不下去,餘媽媽說要遷去皇都做生意,說皇都繁華安定什麼的。
綠衣眼淚汪汪的跑來看了自己的骨肉最後一眼,留下了一塊玉佩給方璧寒掛脖子上之後就離開了。
蘇鈺那時候遠遠的站在屋後,看著一步三回頭的綠衣,就覺得怪難受的。
破鏡難重圓,今日這一離散,怕是相見茫茫了。
方璧寒那熊孩子像是半點感覺都沒有,坐在地上欺負著母雞剛孵出來的小雞仔,反倒是蘇鈺一走過去,他隔著老遠的都叫著要‘抱抱’。
血緣稀薄說的大概就是如此,因為綠衣很少上山來,一年下來見自己的骨肉也不過兩三面,兩三歲的孩子又是記不住事兒的主,她這一來一去,說實話還不如陪他玩兒的那隻母狼來的親。
慕離淵呢,跟自己的母親還是有點親的,慕清歡走了之後,他也一下子沉默了許多,天天用屁股對著蘇鈺的坐在窗戶邊發呆,蘇鈺用蜜餞一鬨,又高興的和什麼一樣。
蘇鈺雖然不喜歡這倆熊孩子,但同情還是有的,沒爹沒媽的,天天不是跟狼玩兒就是跟雞玩兒,怨不得到現在還不會說話。
蘇鈺倒是有點怕這倆熊孩子以後得什麼自閉症,就自己天天跟他們說話玩樂。但蘇鈺也就是個悶騷的要死的性子,逗小孩實在不擅長,所以就在蘇鈺陪玩兒陪的快想死的時候,兩個熊孩子終於能說出凡人能聽懂的話了。蘇鈺由衷的生出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辛酸感。
方璧寒六歲,慕離淵五歲半。天下初定。
鎮子裡那些被徵去的年輕人沒幾個活著回來,回來的幾個也都是缺胳膊斷腿兒的,一個人捎了一塊布給蘇鈺。說是那個酸儒去偷襲敵營的時候留下來的,然後那個酸儒就死在敵營裡面了。
蘇鈺展開那塊布一看,還是當初從那個酸儒的袖子上撕下來的那一塊。
蘇鈺拿著那塊布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後去屋子後面挖了一個坑,把那塊布埋了進去。
亂世出英雄,但有多少人的白骨在這英雄冢下長眠?
若是亂世繁華,還不如就在這山上逍遙。
方璧寒走到蘇鈺身後,肉肉的手拽著蘇鈺的衣服。
蘇鈺低下頭,“怎麼了?”
“不哭。”方璧寒的聲音還有些奶聲奶氣的,但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成人的嚴肅。
蘇鈺啞然失笑,“誰哭啦,小妖怪。”
方璧寒衝他齜了齜剛長出來的牙齒,然後轉過頭跑去扯驢子的尾巴了。
那頭驢子已經很老很老了,被方璧寒欺負也只會甩甩尾巴抗議一下。
屋子後面已經有了一大群雞,蘇鈺現在看了雞都想吐,所以也就放養著沒去管,最多每天摸幾個蛋煮了吃。那兩個熊孩子則是無肉不歡的主,自從長了牙,天天就追在肥母雞後面。
原本數量壯大的雞又一點點少了下去,蘇鈺也懶得管,天天跑到河塘裡釣魚做湯,至於那兩個熊孩子?蘇鈺只擔心自己那頭蠢驢子別什麼時候被燉了
日子一恍如流水,第三個攻略人物死活就是不出來,坑爹系統又各種裝死,閒的蛋疼的蘇鈺就開始各種折騰已經漸漸成長起來的兩個熊孩子。
蘇鈺覺著方璧寒聰明一點,又長著一張陰柔秀氣的臉,以後一看就是一個勾引人家黃花閨女的妖孽,蘇鈺覺著可以往令狐沖那個方面教導一下,於是就天天拎著方璧寒去瀑布下面沖涼水澡,還特地買了一把紫檀木的香扇送給他,自己親身教學如何不著痕跡的裝13耍帥。
兩個月以後,方璧寒出師了,蘇鈺更加堅定的認為自己為將來武林上的妹子們培養了一個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