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監國信心滿滿,李成心下稍安。零點一過,殿外放起煙花,沖天而起,炫耀燦爛,他想起了成潔,有一種看不到她心裡就貓撓似的難受,又有一種想到莫名的甜蜜,或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忽然之間,李成明白了自己人生的意義。
接下來李成多日忙於總督府事務,新年治安工作量增大,各種酗酒鬧事煙火誤傷案件層出不窮,還要分派人手去交通要道與人員集中地點查處共進黨可疑分子,偶有學生在總督府和長樂宮前呼喊口號,李成叮囑一律從輕處理,並吩咐各州縣官員看望傷殘軍人和困難家庭。
正月將過,訊息傳來,隋國退兵,高傑亦撤軍回曲沃。監國以守禦有功,升遷高為軍事部總長,掌管全國軍隊的戰時指揮權。眾人為高傑接風洗塵,均奇怪監國為何提前知曉隋國退兵,監國一口酒下肚,哈哈大笑:“我在司令部做參謀那會,經常收到隋地情報,知道禁軍統領每逢新年都要各地將領進京述職,統兵在外的大將尤其重要,孫朝宗對陸君實又重要又顧忌,對他擁兵在外,一百個不放心,所以知之。”眾惑始解。
又過月餘,各地平安無事,李成重回學校,見沈國宏晝夜煩惱,詢問緣故,沈說:“涼州人物不得進出,各處盤查甚嚴,軍火運不出來,起義之事,不了了之。”看到李成暗地高興,沈很不樂意:“你連續多日不來上課,黃老師說了,絕不讓你畢業的。”
果然,此後開始幾場測驗考試,李成無論去與不去,考與不考,都是零分而歸。李開始確實不以為意,但零分多了也頗為鬱悶,他問成潔:“我們上學是為了什麼?”成潔一愣,說:“我哥哥在共進黨,他很需要一批大學畢業的學生,我就是為此而努力的。”
下課後,李成遇見程靜,問:“你上學是為了什麼?”
程也是一呆,說:“上學可以讓我開拓眼界,認識更多的人,也讓更多的人看見我的美麗。”
回到宿舍,李問沈國宏,沈說:“為了共進黨的偉大事業,為了自己的理想。”這時又有人來找沈開會。
待沈走後,李成躺在床上,腦子一片空白,轉身看見猴子侍立於側,亦問他:“你覺得上學是為了什麼?”
猴子嘿嘿笑道:“小人蠻敬佩讀書人的,覺得他們有文化,有氣質,有內涵,小人不是讀書那塊料,一看書就想睡覺。”
李成自此漸少去上課,整日吃喝玩樂長睡不起,沈國宏勸道:“年輕人應該振奮起來有所作為,這番頹廢,等你老了回首往事,不會覺得失望麼?”
李看著陽光射進宿舍的影子,緩緩答道:“人生百年,忽然而已。不外乎吃好喝好,有什麼勤奮和頹廢之分?每個人能管好自己的事就不錯啦,沈兄就別煩我了,我在這裡祝沈兄前程萬里!”
沈嘆息而去,繼續上他的課,早晚堅持跑步,三人共處一室卻如陌路人。李成在宿舍無聊時就喝飲料,喝完了隨手一扔,日積月累,塑膠瓶子堆的小山一般,猴子每天負責去探聽成潔行蹤。日升日落月起月降,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李成自感離別將近,傷感不已,又無可奈何,只得以飲料麻醉自己。一次,剛聽完猴子的報告,李成醉意襲來,勉強起身欲要回床睡覺,猴子斗膽問:“總督大人喝的是飲料,又不是酒,為什麼每天也會醉得那麼厲害?”李成哈哈大笑:“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不懂。對了,剛才你說黃師德被評為什麼來著?”
“感動曲沃十大人物,晉國第一教師。”
“晉國第一教師?那我也來感動他一下,你馬上去找潘剛,叫他”
李成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跟沈國宏同時起床,兩人不冷不熱聊了幾句,去食堂吃過稀飯餃子,一同跑步。沈慢跑三圈,面不改色心不跳,李成跑了半圈就邁不動步子了。猴子連忙按背揉腳:“總督大人萬金之軀,不要與那粗人一般見識。”李成笑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走,上課去。”
成潔見了,吃驚不小:“全校有名的‘睡神’怎麼也來上課啦?”
李成故作崇敬地說:“這不是黃師德的課嘛,很久沒來上他的課,想他了。”
成潔掩嘴而笑:“咦——你也會說這麼肉麻的話。不過人家未必想你啊,黃老師說了絕對不會讓你透過考試的。”
李成冷笑一聲,毫不在乎:“哦,那沒什麼,聽說他是什麼感動人物來著?”
成潔皺起眉頭:“頭銜還沒頒下來,只是傳言內定的。其實啊,我知道他一點都不是個好人。”
李成皮笑肉不笑:“內定的?那就更應該給他一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