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小書僮的面前,“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歲歲沒有說話,只是瞥了龍睿一眼。
“你是覺得本殿將她們玩於肱掌之間?害她們枉送了性命又假惺惺的為她們追封加賞?”見小書僮不可否認的看著遠處的風景,龍睿有些惱火的掌劈身邊的巨石,發出‘轟’的聲響,巨石碎屑紛紛往山下滾去。他有些恨恨的看著小書僮,“可是,她們又有多少對本殿是真心?又有多少是真心對待本殿?你能保證她們就不是將本殿玩弄於肱掌之間?”
她知道麗人閣中有細作、有臥底,這也是她矛盾的地方。她想替龍睿將她們都揪出來,可是,又不想她們枉送了性命。這也是她力救玉姬的原因之一。
“如果”久不見小書僮搭話,龍睿平息自己的怒火,將手摁在小書僮的肩上,“如果你真希望她們不再出現趙妃、搖姬、劉妃她們的慘境,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眼見著小書僮躲避的眼光,龍睿扳過小書僮的下頷,“只要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麗人閣中也將不再出現慘死的境況。”
“那麼,你會殺了我的主人,是不是?”沒有放過龍睿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氣,歲歲冷笑一聲,“總而言之,無論如何,都得有人死。不是主人就是麗人閣中的佳麗,仰或是所有反對你的人都得死,因為要斬草除根。”
“事實本就這麼殘酷。”
任由龍睿捏緊著她的下頷,歲歲定定的注視著龍睿的眼睛,“你還是要逼我說出主人是誰?”如果真是這樣,她決定從此離開龍睿,回到主人的身邊,不管主人是不是真心疼愛她,她要關注著主人的一舉一動,確保龍睿不受傷害。這是她欠他的。
看出小書僮眼中嘲弄的眼神,一如初見‘她’時,嘲弄的看著那個假仁義、假道學的法海和尚般。不同的是,眼中似乎還有一絲決絕龍睿的心有絲絲的刺痛,在這個問題上,他覺得他們二個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放開手,他站了起來,“我不會逼你。”說著,飛身跳下巨石,往早已搭好的大帳而去。
月亮升起,歲歲一直靜靜的坐在巨石上,她沒有忽略龍睿飛身而去時那抹無奈和失落的目光,那眼神,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她希望他好,希望他平安,可不希望他的好和平安是建立在其他的人的血腥上的。如果說一開始是幫著他,全是因為他身處危險之中。可如今,龍睿的勢力不可小覷,他不在危險之中了,而且可以主導局勢了,那為什麼不能做到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放過自己的兄弟是那般的難麼?
兄弟?大帳中的龍睿有些鬱悶的喝著酒,憤憤的將酒壺拍到案几上,“如果你們真是我的兄弟,為何要置我與死地?如果你們真是我的兄弟,為何屢番刺殺我?”
“殿下!”冷戰掀簾而入,看著神情不好的龍睿,“香油和香火都捐了。”
龍睿點了點頭,看著冷戰欲轉身而去,“你覺得本殿如何?”
主子向來冷靜,從未見龍睿如此失常過,冷戰只得停下出帳的動作,再度轉身揖手,“殿下向來親和。”
“有沒有覺得本殿不近人情?”
冷戰搖了搖頭。
“有沒有覺得本殿虛情假義?”
冷戰再度搖頭,“那要看對什麼人。對屬下等人,殿下向來是真性情。”
“可‘他’”龍睿手指著帳外歲歲所坐巨石的方向,“可‘他’認為本殿是殺人魔。是將趙妃等人玩弄於掌心的色魔。‘他’寧肯讓別人先來殺本殿也不願意本殿先殺了他們。”
看著龍睿手指的方向,冷戰明白,小公子和主子肯定又起爭執了。前一次是龍睿首先妥協的,那麼這一次呢?誰先妥協?就在冷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一陣嗚嗚咽咽的簫聲響起,倍顯悽婉。
本在發著脾氣的龍睿蹩起眉頭,聽著簫聲,心平靜了許多。眼中的神情變了又變,“秋高露寒,去,替歲歲送一件薄氅。”
冷戰心嘆一口氣,妥協的又是主子。方揭起簾子的手,卻是看著小七已是往歲歲所處的巨石方向走去,“小七隊長已是去了。”
小七去了?龍睿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揭起裡間的簾子,“既如此,你們也早些休息去罷。”向來喝酒不醉的他,總是在心思極重的時候方能將自己灌醉,如今,他確實有些醉了。
夜涼如水,蕭聲似煙,聽著總覺得有無限的心事,直待一曲完畢,小七手拿著薄氅走到歲歲身後,輕輕的替歲歲披上薄氅,“歲歲,你有心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