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福安帶來了幾罐蠻邦進貢的麻辣肉乾,就被小姐當作零嘴這樣沒事捏點,硬是全給吃完了。再想找福安藥時,說是各宮各院、王公大臣那一番賞賜,老早沒了。就他帶來的幾罐還是腆著臉硬扣下來的,就算想要也得等來年讓蠻邦進貢時多準備些。
最後慪不過胭紅芷綠兩位姑奶奶,只得去各宮各院、還有熟悉的王公大臣那走了一遭,硬是訛回了四五罐。交給她們時,只說再也沒有了,讓她們省著點。想到這,胭紅搖了搖頭,福安只當是小寶孩子喜歡吃,卻不知是這位懷了孕的祖宗喜歡。
果不其然,佟惜桃正拿水樣的媚眼,有一下沒一下瞅著那青花罐。芷綠看不下去了,上前拿身子擋住,叉腰怒氣哼哼道:“小姐,太醫的話你沒忘吧。辛辣之物少食些,這次小產與你吃多了辛辣之物有很大關係。所以,不許吃。”
佟惜桃撇了撇嘴,轉開眼看著旁處。芷綠不由有些洩氣,胭紅看了眼不由啞然失笑,湊身上前道:“小姐,我讓人燉了黃芪鱸魚湯,放在外面一直溫著了。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又是那些湯湯水水,我不吃,不然你給我擱點辣油,我就喝。”
胭紅差點沒背過氣去,又是辣,還吃!想都不想!哼,那就讓寶兒對付她好了,不行把那做縮頭烏龜的昏君從御書房裡捆來。朝邊上的宮婢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小寶小心地端著湯盅慢慢走進來,踮起腳尖放到榻案上,嘟嘴道:“孃親,來寶兒餵你喝。”
佟惜桃愣了下,咬了咬牙,將寶兒攬到懷裡,低語道:“寶兒,給孃親放幾滴辣油,就幾滴,好不好?”
小寶扭扭身子,小心掙脫開,將個懷裡揣的胡蘿蔔丟到孃親手裡,甜甜笑道:“給,孃親,想吃辣時,你就咬一口。寶兒前年就是靠這法子把一身肥肉甩了的。”
佟惜桃臉刷地一下黑了大半,若不是這東西是兒子給的,她老早甩那人臉上去了,氣悶地端起湯盅鬱結地喝著。小寶嘿嘿笑開,湊上前繼續綿軟地笑道:“孃親,寶兒給你剔魚刺,呵呵。”
芷綠趕緊盛了碗飯上來,捂嘴輕笑道:“小姐,再吃些飯。今天只早些時候喝了點粥,人哪有不吃飯的道理。就一小碗,不多。”
小寶接過來,拿個湯匙挖了一小口,遞到佟惜桃嘴邊,說道:“孃親乖,一口湯一口飯,寶兒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呀。乖,今天寶兒餵你。”
聞言,眾婢無不低頭悶笑。佟惜桃暗自磨了磨牙,卻捨不得拂去兒子的心意,只得咬牙一口湯一口飯。直到湯見地飯沒了,小寶才放下碗,拍拍美人孃親的玉手,眯眼笑道:“孃親真好,呵呵,對了人家說:酸兒辣女,孃親,你肚裡的不會是個妹妹吧。啊,孃親,妹妹不能做太子呀,還是生個弟弟的好些。”
這廂,佟惜桃的臉掛不住了,抽回手喝叱道:“美的你,臭小子,明日我就找昏君給你物色個師傅,教你治國為君之道。”
像是被燙到般,小寶急得連連跺腳好幾次,還沒來及出口討饒。一個熟悉的聲音朗笑著接了話:“嗯,好呀,桃兒。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事情,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了。”
小寶回身一看是逸叔叔,頓時淚眼朦朧。自打他進了夏宮,逸叔叔對他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呀,但凡被他抓住偷懶玩耍就會被訓上好久,接著就要去享殿跪那所謂的歷代祖宗像。完了還要罰抄享殿殿前的祖訓一千遍。若是撞到他闖得禍大,還要被關黑屋子。
嗚,逸叔叔再也不是他在魔人谷時認識的那和藹可親的逸叔叔了,他現在是攝政的洛親王,嗚嗚,他只是個小小的草民,比不得。嗷,不要啦。他學治國之道有毛用呀,又不能拿來養家餬口。他將來最多做個江湖少俠,再不濟就做個治病郎中,嗷嗷,他要學甚麼治國之道。
正在小寶心中陣陣嘶吼時,一雙明晃晃的龍靴出現在了他眼前,只聽那無比刺耳的聲音附和道:“朕覺得可以,就這麼辦。福安,立刻擬旨招許魏儒進京。告訴他,朕還需要他那把老骨頭。”
景弘逸眉頭挑了挑,嗯,這人選得好,罰起皇子來毫不手軟,脾氣更可以說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想了想,提議道:“我說五弟,不如連著戚守光一起如何?”
“那老刁狐,當年你與朕可沒少吃他的暗虧,不過也好,就連著戚守光一起吧。一個教儒家,一個教雜學,確實適合的很。嗯,再加個任秋茂如何,真真的一隻惡鷹。一不留神就能被他啄塊肉下來。”
聽到這裡時,小寶早已按耐不住滿腹的悲憤,淚奔而去。三個人的名字他老早就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