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六兒已經不哭了,一汪淚眼,楚楚可憐,滿是乞求。
蘇玲瓏扭過頭看李嬴,李嬴搖頭,蘇玲瓏目瞪口呆,六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李嬴幾步過去,沉聲道:“好好劈柴,王爺會赦你回去,懂麼?”
六兒不敢說話,連連點頭。
“王妃,那就走吧。人你也看過了,是不是該回去陪本王了,本王可是有多日不曾碰過你啦!”
蘇玲瓏幾個深呼吸,咬牙出了院門。
“你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回到蒼松園,蘇玲瓏迫不及待就問。
李嬴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緊盯著他恢復亮色的雙眸,道:“六兒就是派過來監視本王的探子。”
“怎麼可能?如果他是,那我算什麼?”
李嬴的聲音低沉,“你是他的擋箭牌。”
蘇玲瓏倒吸一口冷氣。
“一旦本王事情敗露,第一件事就是將你斬於劍下。這是一箭雙鵰的計謀,歹毒,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蘇玲瓏這時就覺渾身發冷,室內炭火給他帶不來丁點暖意。他顫著嘴唇,道:“把話說清楚,我想知道實情。”
李嬴把人抱上床,給他拉好被子,這次在他身邊坐下,說:“無論本王輸與贏,你作為棋子、探子的擋箭牌,下場都不會好過。他道是本王就算能奪了天下,可也不會留一個懷有異心的人在身邊。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是這個道理。若是本王敗了,必會殺你洩憤。他也可藉此事,把未給朝廷盡力之責推到你身上,罷了你父的相位。”
蘇玲瓏騰地坐起來,抓住李嬴手腕,語無倫次,“怎麼可能,不會,不可能我爹,是太傅,帝師”
“但你父的地位很明顯讓他忌憚。”
努力吞嚥口吐沫,蘇玲瓏一陣茫然無措。
知道他一時難以接受真相,無聲安慰一番,李嬴為他倒杯水過來。
貪婪喝了整杯水,蘇玲瓏澀然開口,書稥“你怎麼懷疑六兒呢,那還是個孩子?”
李嬴不語,半晌,道:“六兒可不是個簡單的孩子,何況,他的年紀並不小了。易容術可以將人改頭換面,但是變不了人的一雙手。與六兒同住一室的李伯,若是本王所料不假,也是他人喬裝改扮,真正的李伯,怕已經遭了毒手。”
“怎麼會,他們殺個老人有什麼用?”
“可以避人耳目,有利往外傳遞訊息。”
蘇玲瓏這下更覺得冷得厲害,“你又怎麼知道,李伯已經遇害?”
“李伯本是本王回京路上帶回的病人,治好了病,本王憐他無兒無女,就留他住在王府看柴房。前後算下來幾年的光景。本王方才問那李伯,詐他說已經在王府當差二十年,他居然就應了。這李伯的來歷,知道的人不多,一般人是不會去打聽。正是如此,更是讓本王堅信,柴房那個是假冒的。”
蘇玲瓏閉了眼睛,古人的心機,自己恐怕十之不及其一。
蘇玲瓏想保持淡定已是不能,他繼續問:“這些,我爹可知道。”
“丞相大人應該是除了賜婚聖旨,還接了另一道旨意。”
“我明白了。”蘇玲瓏很難過,難怪老父一定要自己嫁入代王府,必和接到嚴旨有關。那六兒是皇帝指派來的,老父隨便安個身份,就可讓他以陪嫁的身份,名正言順進入代王府充當探子。也許,老人家唯一沒料到的,大概就是他的好門生,這次打算連他一鍋端了。
李嬴心裡很擔心,帶著幾許小心,道:“王妃,莫想太多,本王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岳父大人。”
渾身一下無力,蘇玲瓏倒回大床。
“王妃,你還好嗎?”
蘇玲瓏瞪眼,“我是男人,當然不會如女人那樣軟弱。”
李嬴當即被逗笑,“無論王妃何等樣子,在本王心中都很可愛。”
“好,哪天劃花了這張臉,看還可愛不可愛。”
“那還是算了,何苦來?”
“說吧,你需要我以後怎麼配合你?”
李嬴無聲笑笑,繼而道:お…萫“王妃,本王要的不只是你的配合,另一樣東西,你該知道。”
“另一樣東西。”蘇玲瓏眯起眼睛,“我怕我給不起。”
“不,你給得起。”
“怎麼講?”
李嬴露出個大大的笑臉,滿是誠懇,張開雙臂,“現在你面前的人,不是代王李嬴,是和你在雞籠子裡偶遇的李公子。”
“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