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遲了。來不及細細打量,便急忙帶著兩個丫頭進了正堂。果然,青籬一進門,那說笑聲嘎然而止,緊接著一個婦人不悅輕哼。
不用抬頭,青籬也知道這婦人除了她那便宜老爹的正頭夫人王氏,不作二人選。遂當做沒聽見,上前一步福身道:“孫女給祖母請安”
老太太自青籬進屋,便虛著眼暗自打量著,因著這孫女自小性子軟兒,一副縮手縮腳的樣子,彷彿在府裡受了天大的委屈,著實讓她不喜,無奈總算是蘇家的血脈,只當是多養了一個奴才,不過多一碗飯罷了。
只是眼下見她雖神情淡淡,卻自有一派不卑不亢的氣度,倒讓老太太往日的厭惡少了幾分:“起來吧,去見過你父親母親”
青籬起身行至老太太左首坐著的二人身前,行禮:“給父親母親請安”
“嗯!聽說你身子無礙了?!即是好了,就早該來給長輩請安,哪裡有讓老太太記掛小輩兒的道理?!”蘇老爺的聲音不鹹不淡,音調不高不低,平淡無波,話裡帶著淡淡的指責。頓了頓又道:“昨兒府裡宴客,為何不見你出來?小時候躲著也就罷了,現如今這麼大了,還是一點規距也不懂?”
青籬心道:你正頭老婆巴不得我不出來呢。看來這事兒,王夫人是並沒有給這兩位報備,是自作主張呀。
王夫人端坐在一旁,猛然聽見這話,心頭一震,見二丫頭正欲開口,連忙起身,搶著開了口:“老爺不知,前兒二丫頭的奶孃來回,說二丫頭病好了,原本昨兒就準備來給老太太請安的,正巧昨兒府裡宴請嶽府裡的人,我便叫她再多養一日。二丫頭這次病得不輕,不好好養養怕落了病根,左右嶽府的人也不是外人,也不會怪了去”
一番話既解釋了昨日宴客不叫青籬的緣由,又解了老爺對青籬的責問,青籬不由在心中暗贊王夫人會說話。
老太太淡淡的撇了王夫人一眼,道:“別人怪不怪是一回事,咱們行事周不周全是一回事”
王夫人忙賠笑道:“母親責怪的是,媳婦兒只想著兩家的交情,又憂心二丫頭的病,這才”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道:“罷了,我知道你素日是個最周全的”頓了頓又道:“趙姨娘跟前都有誰侍候著?人可妥當?”
王夫人知道老太太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話,定是什麼人在老太太跟前吹了風。
想了想,便道:“現在只有春草和夏草兩個丫頭,媳婦原本也怕那邊人手不夠,便想著把‘靜心院’院裡的許嬤嬤和紫蘭挑了過去,正想回老太太呢”
老太太臉色緩了幾分,點頭道:“這些事你看著辦就是了。不必回我”說著,端想茶,細細的喝了半天,方淡淡的道:“趙姨娘有了身子,那兩個身子又不中用”話說到這裡,蘇老爺清咳一聲,起身道:“母親,兒子還有事,就先走了”
老太太擺擺手道:“你去罷”。
又對蘇家三姐妹道:“你們也回去罷”
青籬聽著老太太剛才說了一半兒的話,便知道,老太太怕又是要給蘇老爺屋裡添人呢。一陣惡寒,連忙應了,帶著杏兒出了上房。
蘇青箏也聽出老太太話裡的意思,臉上一陣惱怒,恨祖母不體晾母親。甩著手悻悻的出了門。
屋裡,王夫人臉色慘白的坐著,老太太看她這樣子,便心中不喜,斥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不過,這子嗣血脈是大事就是再不痛快,你也給我忍著!”說著對站在旁邊的錦書召召手,錦書低眉順眼,微紅著臉上前來。
王夫人見這陣式,知道老太太要把錦書給了老爺。連忙壓下心頭的酸楚,強笑道:“母親說哪裡話,媳婦哪裡是個不知道輕重的媳婦原想著回老太太呢,媳婦房裡的紫雪,是個穩重大氣的,沒進府前,在家裡也讀過些書,媳婦瞧著老爺對她也有幾意思,所以”
老太太見王夫人一番話,把錦書堵了出去,心中怒意更盛,正欲開口喝斥,轉念一想,左右不過是為了子嗣,既然她中意紫雪,就順了她的心罷,再說論模樣,紫雪卻是比錦書強了一分。不過,這媳婦膽敢頂了自己的面子,卻讓她心中不快,須得壓一壓她才是,於是端起茶杯,細細的喝著茶,一時間屋裡靜寂一片。良久,才從嗓子裡哼出一句:“我原想著把錦書給了你們老爺呢”
王夫人強笑著回道:“原本長者賜,不敢辭。媳婦若不是瞧著老爺對那紫雪有幾分意思,也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說這句。”
錦書聽了老太太的話,心裡正歡喜著,卻被王夫人的一番話,一棒子打到底,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卻不敢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