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諤的眼睛眯了眯,由楊巋海親自護送,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辦得到的,再聯想她與青陽縣主相處時那份大方與從容,也根本不是一般的平民小戶人家身上該有的氣度。
不由又將眼睛眯了眯,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查的結果?嗯?!”
李江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的回道:“小的本想從楊沫凡這裡打探一下。誰料鏢局的都說前不久去了丁吉牙對了,爺,小的還打探出來,那李青兒不但將下人們的家人接來,還送她手下的幾個丫頭去上什麼私孰,現在她身邊的大丫頭,有一個叫柳兒的弟弟也在上著私孰,現年十五歲,名叫楊威”
李諤重重又哼一聲,站起身子,“爺再給你十天,若是再查不出,你自己去找李蒲領罰!”
說著向門外走去。走到一半兒頓住腳,“定遠府再向北是京城,往西是豫州,往東是許州,往南是幷州。豫州與許州人士方言頗重,那李青兒與幾個府裡的下人不帶丁點兒的方言。即是定遠府查不出什麼名堂,就給我重點查京城與幷州,或是還查不出,就查京城北面的倉州另外,再順著青陽縣主這條線查查,還有你說的那個叫楊威的,從他那裡給我好好打探一下”
說完一甩衣袖,挑簾出去了。
經過小侯爺這麼一說,他突然有了方向,原先他怎麼沒想到透過青陽縣主這條線查一查呢。
李江在原地立了一會兒,決定先派人到私孰去透過那名叫楊威的少年打探一番,再派人趕往京城。偷偷的順著青陽縣主的這條線查一番。
渣子巷內李義山的靈堂已然搭起,江氏經過最初的悲痛,一身孝衣木著臉兒坐在那裡,現在已然平復了心情,李義山死都死了,她再哭也無用,甚至於心中開始暗暗盤算她將來的歸宿來。
是以,雖然有衙門的禮房幫著張羅喪禮,可這一無孝子還禮,二無半點哭聲,這情形反倒比合規合矩的喪禮更覺悽慘。
許文先與禮房的幾人立在一旁唏噓不已。
幾人正唏噓著,忽聞外面一陣搶天哭地的哭聲從遠至近而來,夾著“我苦命的李大人勒,我苦命的李大人”“狠心的李大人咧,傻兒子有什麼罪喲,你硬是帶走了”“方田昏官逼死了你喲,我們不能替你討公道,只能哭一場送送你喲”
指揮衙門鼓樂隊的小官兒一見這陣式,趕快讓吹鼓手們大奏哀樂,在嗚哩哇啦的嗩吶聲中,這群人悲聲大哭闖進李義山的小院,進了院中,也不行禮。也不祭拜,忽忽啦啦如下餃子般,一屁股坐在小院的地上又放聲大哭起來。
擺的到是一副李義山近親的架式。
許文先這下子可納了悶,李義山的家鄉遠在千里之外的錦州,聽說家中只有一房遠親,只是二十多年從無往來,這連個送喪的地方也沒有,這會子冒出的一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正納悶著,外面有人司儀喝唱:“沈府沈三少爺前來祭拜”
那拉著的長長尾音未落,嗚哩哇啦的嗩吶聲與剛剛進門的這大群人的哭聲一齊響了起來。
方才許文先只覺這喪禮太過冷清,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又覺太過鬧騰,那群人的哭功可不了得,又兼悽悽慘慘的哭訴,讓聞者無不動容。一哭李義山的正直清廉,二哭痴兒李小豐的苦命可憐,三哭方田清丈官的如狠似虎。
江氏本已平復下的心須,被這一群人的哭聲一激,登時悲情又上了心頭,搶天嚎地的又哭了起來。
沈墨非一身素衫,滿面沉痛,與管家沈涵一同進了李義山的小院,身後的家丁將十來個挽幛一字排開,左右擺放整齊。
待這二人祭拜完畢,方才那群人中,一個年約三旬的漢子站起身子,攔住這二人的去路,滿面沉痛,眼角的淚水還未完全退去,“沈三少爺,您可要為我們伸頭做主啊”
沈涵上前一步,微肥的臉兒一沉,“你這說什麼混話,我家少爺不過一介白丁,能為你們做什麼主?有怨屈去找衙門”
那漢子還欲再說,司儀又拉著長長的尾音唱喝,“城西蔣府將老爺子前來祭拜”
沈墨非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明笑意。
而方才湧進的那群人的情緒又激憤了二分,略微哭了兩聲,便將沈墨非和蔣老爺子團團圍住,要他們二人為李義山之死伸頭。
這邊你一言我一言的正說的起勁兒,司儀的唱喝聲又起,“城東的方老爺,城南的賀老爺,城北門的許老爺和賈老爺前來祭拜”
話音剛落,唱喝聲又起,“隱雲鎮的戚老爺,清雲鎮的張老爺,東華鎮的李老爺”
一連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