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籬回握他的手,迎著他幽幽黑眸,輕輕笑了,“即如此,先生今天可要好好的補償我才是”
馬車停定,嶽行文跳下馬車,外面登時響起竊竊私語聲:
“嶽大人,是嶽大人!”
“嶽大人也來逛燈會了!”
“不知道車裡坐的是哪家的小姐”
“以我猜定是沈府的四小姐”
青籬透過車簾縫隙看到外面是黑壓壓的人群,那人伸著一隻手向她遞來,溫潤的雙眸中透著一絲笑意。
耳邊的議論聲讓她一陣的膽怯,深吸了一口氣,挑起車簾,將手放入白晰修長的手掌之中,跳下了馬車。
“哎喲,那個不是丁香巷子的李小姐?”
“哎哎,真是她,李小姐這一身打扮真好看”
“李小姐聽說是青陽縣主的義妹,又得了皇上親下聖旨嘉獎,與我們嶽大人郎才女貌,真般配呀”
耳邊的議論聲讓青籬直想縮到地縫之中。
抬頭看向微笑著的那人,小聲道:“先生,快走!”
嶽行文朝著半夏交待幾句,與她背肩而行,緩緩向燈市走去。
雖然只是一個小縣城,七夕燈會的熱鬧程度一點也不比京城遜色,路旁吃的用的玩的小攤雲集,五彩的河燈與各式各樣的花燈充斥著眼球。
嶽行文仍然是一身素白的衣衫,他高挑削瘦的身形,配著那無人可及的淡然氣度,一入燈市便吸引了眾多關注的目光。
長豐縣的老百姓對這位年青俊美的縣令大人,從最初的牴觸到現在的無比認同,同時對於他不苟言笑也眾所周知。此時見他身邊行著一位淺藍衣衫的盛裝女子,都十分的驚奇,再有人將青籬認了出來,一時間,這二人行到哪裡,便能惹到無數關注的目光,外再竊竊私語聲。
嶽行文仍是淡淡的行著,對周邊的目光與議論聲私毫不以為意,但青籬卻受不這樣受人關注,悄聲道:“先生,不若找個地方坐坐,等天全黑了再出來逛罷!”
嶽行文指了指淇河橋,輕笑,“就快到了。”說著轉頭看了周邊的人群,又低語,“可是極不自在?”
青籬大大的點點頭,苦笑:“先生的人氣太高了!”
而圍觀的人見到這位不苟言笑的縣令大人此時一臉的笑意柔情,又是一陣議論。
青籬不敢再說話,學著他的樣子,抬首挺胸目不斜視的向淇河橋奔去。
從淇河橋,轉到淇河南岸,下了主路,沿著岸邊小路向前走,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拋在身後,青籬大大的鬆了口氣。
天邊只餘一絲晚霞,夜幕已籠罩了整個長豐縣城,回望主街,已有點點的燈火點亮。
看著熱鬧的人群燈火,竟有一種站在畫外的感覺。
嶽行文牽了她的手,緩緩向前走,青籬問道:“先生,這是要去哪裡?”
他回頭輕笑,“放河燈!”
青籬望著兩手空空的他,“河燈呢?”
嶽行文拉著向前走,“就在前面,快到了。”
再往前行了數百步,來到一個小小的渡口,渡口處停著幾艘小船,半夏候在一旁。其中一隻船上掛著四隻紅紅的燈籠,船頭上面堆滿了五顏六色的河燈,河水緩動,小船輕搖,紅燈籠的光影倒映在淨亮的河水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靜謐安寧之美。
青籬看向他,喉頭有些發緊。
過了好一會兒,才笑道:“先生好雅興,這船要搖到哪裡放河燈?”
嶽行文牽著她下了臺階,步上小船,才笑道:“到前面的水面開闊處。”
說著搖起船槳,小船緩緩的向東向駛去。
青籬坐在一堆河燈之中,看著他月白衣衫淡然立在船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船槳,身後的人聲燈火漸遠,天色愈暗起來,兩岸的民居影影綽綽,緩緩向後退去。
心中被塞得滿滿的,雙手抱膝,輕閉上眼,幸福安寧,不過如此吧?
身後沒了聲音,嶽行文回過頭來,看她嘴角噙著笑意的愜意模樣,無聲的笑了。
船身停了晃動,青籬睜開眼睛,掃視周邊,驚歎,“先生,淇河之中竟也有這樣的地方?”
嶽行文在她身邊坐下,“嗯,這一段河面寬有五十餘米,長約五六百米,正處在城東門外的大片農田之後”
青籬望著這寬寬的河面,河中倒映著星子的光芒和燈籠的光影,遠處兩岸是鬱鬱蔥蔥的灌木和荒草,有小蟲在草叢中歡快的鳴叫,除此之外一片靜寂。
藉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