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底,兀自坐在那裡生了好一會兒悶氣,“叫她來做什麼?問清楚了又能如何?難不成真要支援她去退了侯府的親?哼”
蘇二老爺嘆了口氣,“大哥應該比我知道二丫頭的脾氣,即是她認定的事兒,怕是沒人替她伸頭,她也會去做的。莫到她背後再做什麼事兒來,再過問,那可就晚了!”
蘇老爺眼睛一瞪,“你這是什麼混話,她能做出什麼事來?”
蘇二老爺知道他想到了旁處,苦笑:“大哥怎麼歪了我意思,以二丫頭的秉性,自然不會做出有辱門楣的事兒來,可是旁的事兒卻不得不妨著。這嶽行文與胡流風的奏報大哥難道沒看出點什麼來?”
蘇老爺眉頭緊皺,沉聲道:“他二人使勁兒把功勞往二丫頭身上推,難不成是是打著什麼主意?”
蘇二老爺點點頭:“極有這個可能。大哥可別忘了二丫頭可是在聖上面前掛了號的人。這會兒聖上肯定已知曉長豐那個精於耕種的女子便是我們蘇府的孩子,我們兄弟在京中為官,常有面聖的機會,聖上對你我自然是知道的,籬兒現如今的身份自然不能與鄉野無名女子相提並論的。”
蘇老爺驚的站起身子,“你是說,是說”
蘇二老爺一嘆:“我也是今天才明白過來。二丫頭怕是從知曉婚事兒開始,就與那嶽行文籌劃著怎麼退親的主意呢。這主意許是聖上賜婚了。”
見蘇老爺不言語,又勸道:“大哥還是先莫怒,叫二丫頭來問問清楚是正經。”
蘇老爺沉默,半晌才嘆道:“你說說我們蘇府怎麼出了這麼一個孩子?先前兒她只是一副柔弱的樣子,可不知打什麼時候便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倒是比先前兒聰慧了,更比先前兒會惹事兒”
沉默了半晌,蘇老爺又是一嘆,“即使是老太太同意她退這婚事,平西侯府能同意?”
蘇二老爺聽他言語之中略有鬆動之意,試探著問道:“這麼說,大哥是同意二丫頭退這門親?”
蘇老爺盯著門簾看了半晌,長嘆一聲:“不同意又能如何?先前兒是我虧了她們母女,籬兒這孩子性子又剛烈的很,這事兒若是不能合了她的心,保不齊什麼時候又來個離家出走”
言語之間有著深深的無奈。
蘇二老爺鬆了口氣,站起身子,調笑道:“都說兒女是討債的,這話一點不假。大哥放心,我瞧著籬兒那孩子不像是不懂事兒的孩子,你這般為她著想,她嘴上雖不說,心裡定然也是感激的。”
蘇老爺跟著苦笑起來,“這個女兒生生是比別家男兒還讓人費心。”
“大哥即是想通了,我就先回了,對了,我方才跟籬兒說要與她擺宴慶賀一番,這宴”
蘇老爺想了想,“她就要把天捅破了,還與她擺什麼宴?”頓了頓又道:“不若與小年兒家宴合在一起罷。若沒有退婚這茬兒事,這倒是我們蘇府的大喜事兒。”
蘇二老爺點頭稱是。
蘇老爺一人在書房坐了良久,天將擦黑時,才走了出來,朝著冬日暮色四合的天空長長一嘆,“不用跟著了,我自己走走。”
說著便出了院子,順著長長的巷子慢悠悠的走著,只是背影略顯沉重。
走到向東的叉路口,定住腳,思量片刻,便拐了進去。
自青籬出了府之後,這條路蘇老爺走的倒比前十幾年加起來都要多,只是每走一回,心中便多一分愧疚。
此時,心中愧疚之意少了,倒又添了幾分他也說不出的情緒,就這麼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青籬的“籬落院”。
湊巧杏兒與閤兒二人出來去大廚房傳飯,乍一見他,嚇了一跳,老爺怎麼突然來了?連忙上前行禮:“見過老爺。”
“嗯。”蘇老爺淡淡的應了一聲,“你們小姐可用晚飯了?”
杏兒連忙回道:“回老爺,奴婢們正要去給二小姐傳飯呢。”
蘇老爺又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即不進門,卻不離去,眼睛看向院內,倒不知想些什麼。
閤兒在李姨娘身邊侍候,倒比杏兒見蘇老爺的次數要多,見他這副神色,上前將院門推開,“小姐不知老爺會來,這會子在上房裡看書呢,奴婢這就去請二小姐。”
蘇老爺收回目光,點點頭,“不用,你前面帶路。”頓了頓又問:“你們小姐在看什麼書?”
閤兒微微一笑,“小姐在看農書。”
“農書?”蘇老爺一愣,卻沒再往下去問。也是,若非沉迷此道,長豐的萬畝莊子她怎麼有擺治得過來?
紅姨在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