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聰將嶽行文的神色看在眼中,又湊近青籬,悄悄喊了一聲小師嫂,只見那人臉上的笑意更盛,伸手抓了酒壺朝著陸聰示意,陸聰哈哈一笑,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乾,笑嘻嘻的將酒杯伸到那人的酒壺之下。
一仰脖子,又是一杯酒下肚,提起筷子夾了口薰風閣的豬頭肉,有滋有味兒吃將起來。
末了,發出一聲舒服的長嘆,“真香。”
青籬撫額。
不悅的朝那人瞪了一眼,你這是又加什麼勁兒,還嫌她被人笑話得不夠麼?
那邊兒胡流風的咳嗽仍未止住,這邊青籬只顧拿眼睛控訴那嶽行文。
陸聰一個人自得其樂的吃著,吃了幾口,放了筷子,從嶽行文手中拿過酒壺,哼嘰道:“以前喝酒沒喝贏過你。今兒我倒是有把握,是你先醉。”
嶽行文眉頭一挑。轉向他。
陸聰嘻嘻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來,在他眼前兒晃了一下,隨即又到回懷中,手在上面拍了拍,賊兮兮的笑道:“有了它,我不信你不醉!”
歐陽玉此時也回了座,掃到陸聰手中的紙,又別有深意的看了青籬一眼,瞭然一笑,“正是。行文,此時不醉何時醉?”
青籬一時猜不出陸聰手中的紙是什麼東西,但被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通說道,又兼那人似是傻了一般的,只是盯著她笑。
她登時窘得臉紅耳熱,“呼”的起了身子,強裝鎮定的走向咳嗽漸歇的胡流風,佯裝關切的問侯一番,趁著眾人不注意的空檔,就要溜走。
剛走了幾步,被青陽一把揪住,指著胡流風小几上的酒壺,怒聲問道:“是不是你搞得鬼?”
青籬訕訕一笑。一邊小心的抽動衣袖,一邊道:“胡公子害縣主心情不好,我心疼縣主,只好替縣主出出氣。”
柳兒在她身後直翻白眼,什麼替青陽縣主出氣,怕是替她自己出氣才是真的。不就是縣主笑話了兩句,小姐不好找縣主的麻煩,就借這個由頭整治胡公子,好叫縣主心疼。
小姐這會子的心眼比針尖還小。
青陽聽她這麼一說,一時倒也無從發作了。總不能當著這麼些人的面兒,說這丫頭替自己整治胡流風不對罷?
可是心中的怒火難消。一把揪了青籬,怒聲道:“你跟本縣主出來。”說著象拎垃圾一般,將她連拎帶拉帶扯的拉出前廳。
這二人一走,立在旁邊侍候的丫頭們呼拉拉去了一半兒,只留下柳兒一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嶽行文朝她揮揮手,柳兒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兒,連忙跟著眾人出了門兒。
這些人一走,胡流風擺著風流倜儻模樣一步三晃的坐回主桌。
桃花眼一挑,不滿的看著嶽行文,“行文,有你這樣的麼?我被那丫頭欺負得那麼慘,你連句話也不說。”
嶽行文淡眉一挑,“該說的話我早說了。你可聽了?”
胡流風無所謂的夾了一片豬頭肉放入口中,細細品了品,嘆道:“這才是人吃的宴。你看看我那一桌蘿蔔宴,如豬食一般,我現在這還一身的蘿蔔味兒呢。我也沒怎麼惹著她,怎麼那般狠?還有那酒中攙著的白醋,虧得本公子只喝了一小口,否則這會子就吐血嘍。”
一邊說一邊搖頭,又將筷子伸向那豬頭肉。
嶽行文輕笑,“這還是輕的呢。”話語之中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寵溺。
陸聰“咦”了一聲,奇道:“我那小師嫂還做過什麼大事兒?”
嶽行文因他的這聲“小師嫂”的稱呼,嘴角又上揚了三分。
胡流風似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兒,哈哈大笑,不可自抑,笑得陸聰莫名其妙,歐陽玉眉頭輕佻,只有嶽行文臉上的神情不變,仍是掛著愉悅的笑意。
胡流風前伏後仰,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拈了酒杯,
“你這句話稱呼怕是甚得某人的心。”
話是向陸聰說的,眼睛卻直直盯向嶽行文。
嶽行文淡眉一挑。含笑點點頭,將杯中的酒一飲盡,那模樣甚是得意。
恨得胡流風牙根癢癢。自顧自的斟了酒,轉向陸聰,“要說你這位小師嫂啊,她就做過的大事兒可不少。棒打嫡母跟前的陪嫁心腹,火燒蘇府,最最大的一件事兒,是火澆活人,而面不改色”
“流風”嶽行文淡淡的打斷,“過去事兒不說也罷。她現在有新的身份。”
“許是不久又會換身份了罷?”胡流風沒再說下去,仰頭喝了一杯中酒,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盯向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