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把頭伸向那粥碗,這幾人被她貪吃的模樣逗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青籬一連吃了一大碗粥,還欲再吃,紅姨便勸道:“小姐病剛好,先受些委屈吧。猛的一下子吃多了不好。”
青籬知她說的是實情,這身子骨確實不如前世的身子結實。便笑著道:“就聽奶孃的。虧了肚子的,明天再補回來罷。”
紅姨見她面色如常,許是因為剛吃了熱飯,再加上屋裡了碳盆旺些,白晰的臉上帶著自然的紅暈,略微的放了心,又問了許多諸如身子可還覺得乏,有無力氣,還要哪裡不舒服等等,青籬都一連的搖頭。
紅姨喜的雙手合十,直謝佛祖。
青籬聽到佛祖二字,笑著道:“我燒得迷迷糊糊的,彷彿看見一個白鬍子的老頭,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來過,還是我燒迷糊看見神仙了?”
閤兒捂嘴一笑,道:“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來過。是個老郎中,他的藥可神了,小姐發熱成那樣,他只給了小姐吃了一顆藥丸,小姐的熱便退了不少。”
紅姨遺憾的道:“可惜還未來得及謝他,那人便走了,連出診的錢也沒要。今兒本來還想叫陸少俠去給找他來再給小姐瞧瞧,結果陸少俠去了那醫館一問,醫館說他們那裡根本沒有這個人。你說奇怪不奇怪?”
青籬奇道:“那陸聰是從哪裡把人找回來的?”
紅姨道:“陸少俠說昨兒半夜,他去那醫館敲門,敲了半晌沒人應,那老頭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說他就這家醫館的大夫,因出診晚歸了。當時小姐那般兇險。陸少俠也沒多想,便把那老頭給扛了回來。”
青籬捂嘴一笑,這個陸聰也怪難為他的。
主僕幾人說會了一回子閒話,柳兒怕小姐又問到旁的事兒上面,不想讓她剛好便勞神,便一連聲的催她好好歇著,青籬被這幾人催得無奈,只好又重新鑽進被窩中。
原以為她睡了一整天,會睡不著,可沒過多大一會兒,眼皮便又沉重起來,片刻便又沉沉的睡去。
紅姨低嘆一聲:“小姐到底還是虧著了,要好生調養才是呢。”
閤兒一連的點頭:“從明兒起我便叫人將嶽先生運來的老山參給燉了,好好的給小姐補補身子。”
柳兒眉著皺頭道:“我聽人說,這野山參不是人人都能補得。得找個大夫開個妥當的方子,按著方子補才行呢。”
紅姨點點頭,道:“柳兒說得對。要補得對症補,可惜那個老郎中尋不著了,要不然可以求他開一個。”
紅姨幾人又坐著說了一會兒閒話,就散了。杏兒與柳兒兩個丫頭因存著贖罪的心思,一連幾天衣不解帶的侍候著,現在小姐醒了,紅姨與閤兒便強趕了她們二人回去休息。
青陽第二日一大早。聽說青籬醒了,連忙簡單的梳洗一番,匆匆趕到她房間。
又睡了一夜,青籬愈發覺得精氣神足了,與紅姨商量了半晌要出門兒的事,紅姨就是不同意。好說歹說,只同意她下床,在屋裡活動。青籬知道自己這一病,把這幾人嚇得不輕,只好妥協投降。
青陽趕到時候,杏兒剛為她梳洗完畢。
青籬笑道:“縣主來得倒早。剛準備叫丫頭去知會呢。”
青陽拉著她瞧了瞧。笑道:“好了就好。再不好,光是陸聰就能把本縣主吃了。”
青籬一愣,隨即笑道:“陸聰那人是江湖脾氣,若是衝撞了縣主,縣主莫怪,左右是看著我的面子罷。”
青陽道:“我怪他作甚,此事明明就是因我而起,害得你這樣丫頭好一場大病。”
青籬又一連的賠笑。
青籬被紅姨掬在屋裡養了兩三日,便不肯再呆下去。這期間柳兒把她病著那日府裡發生的事兒說了,青籬暗笑這陸聰歐陽玉的行事,又怕青陽心中因此有了疙瘩,有心要抓那陸聰說教一番,可是她卻出不得門兒,只好拉著將她如何不在意這件事的意思掰開了揉碎了說與青陽,直直絮叨了兩日,絮叨青陽受不住了,才作出半惱的模樣,叫著若是她再說下去,便把她再扔進淇河裡云云。
青籬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對於青陽這樣的人,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似是猛然在一堆破銅爛鐵之中看見一塊無瑕的美玉,斷然不忍於在這美玉上留下一丁點兒的劃痕。
紅姨的禁足令解除的當天,青籬如重見天日的小鳥兒,在府裡頭一連躥了好幾個來回,惹得青陽直笑話她。
二月初十,天氣已然極暖和,中午的時候還微微帶著灼人的溫度,杏兒與碧雲幾人種下的蔬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