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顧長安隔著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腕往金洲官學院後頭的屋院兒去,她們在那兒起居。一邊走著,顧長安一邊看著陳紫微如迷似醉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還在回味兒當時的樂音。
見她這樣兒,顧長安也不擾她,就拽著她往院兒裡走,等快到了的時候陳紫微才回過神來。她走路是慣來眼珠子亂轉,手要亂甩的,於是一甩手她就感覺出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然後她著自個兒的手臂往手腕看,再從自己的手腕往上看到顧長安的手臂,然後她又傻了,再然後她就在想是要說“非禮勿動”好,還是尖叫一聲說“非禮啊”比較勁爆。
最後她決定什麼也不說,使勁往出拽自己的手腕,哪知道顧長安這妖孽看起來沒三兩勁兒,可這時抓著她的手腕卻跟鐵鉗著似的:“顧長安,鬆手,我跟你還沒親近到這份兒上。”
這下輪到顧長安出神了,等看到了自己的手正圈著陳紫微的手腕時,他指尖就生出些麻癢的感覺來。連忙鬆開了手,顧長安倒是很快調整了情緒:“我們小時候不都手牽著手的滿山遍野跑,這時候說沒親近到這份上,紫微你不覺得太遲了嗎?”
瞪了顧長安一眼:“那是我小不懂事,年少無知這四個字就是指我,現在我長大了,男女授授不親懂麼。”
“嗯,那不知道是誰,上個月晚上下雨刮風得厲害時,還跑到我屋裡來說要跟我一塊睡!”顧長安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然後又輕飄飄地轉身而去。
留下陳紫微在原地即無言以對,又想開口大罵,可是最終她只是瞪著眼狠狠地跺了腳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個沒出息的,怕什麼下雨刮風,你的配置壓根就達不到做聖母小白花的水準。再說就算到了,喊著跟路人甲乙丙丁睡也比跟他好!”
好在院兒裡沒人,要不然被旁人聽到這句肯定得拿有色的眼光看著陳紫微。
不過旁人是沒聽到,顧長安聽到了啊,雖然前半句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但是後半句聽得太實在太實在了。於是顧長安眯著眼兒,回過身來眼光沉沉如水地看著陳紫微說道:“紫微啊,奉賢院有九支玉潭骨笛,還有兩支笛是九孔的,本來打算給你一支做研究,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骨笛?九孔!好吧,她投降了:“沒有沒有,我怎麼能不想要呢,太想要了,院長大人,我十分、非常、特別想要,給我嘛給我嘛!”
像小孩兒似地拉著顧長安的衣袖,渾然不覺得自己撒著嬌似的話兒聽起來有多曖昧、多撩人。以至於撩得顧長安有些承受不起了,連忙咳嗽了一聲說:“好了,該吃午飯了,下午我要和金洲學院的院長談事兒,你自己四處玩玩,別惹事。”
“骨笛呢,給不給?”繼續拽著衣衫,陳紫微心想:玩什麼的先放一邊,把福利要了先。
見她這要糖吃的模樣,嘆了口氣,顧長安說:“給你,你要的東西我什麼時候不給了。”
骨笛有了,下午還能到處玩兒,人生美好得跟童話故事一樣,陳紫微一改剛才的臭臉,笑眯眯地看著顧長安說:“院長大人最好了,我太喜歡院長大人了”
說完陳紫微就連蹦帶跳地跑回自己屋裡去了,她的目的是準備銀票,咱來一場景朝式血拼!
但是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完“喜歡院長大人”這話兒後,顧長安臉上有多少種表情交替出現,末了顧長安嘴角勾著淺笑輕喃一聲道:“看來她真的不記得很多事了,要不然我說喊著一塊兒睡的時候她就該炸了,嘖以後可以多詐一點兒。紫微啊,要乖,知道嗎!”
渾然不覺被顧長安黑了的陳紫微揣上一口袋銀票,然後自個兒摸索著找到了大街,繁華美貌的街道,成山成海的美物啊我陳紫微來了!
心裡吼完,趕緊一溜兒小跑進了街市上,先從小攤兒看起,樣樣東西在她眼裡那都是文物級別的。失傳的手工藝,古老的物件擺得滿大街在她眼裡就跟一地方博物館似的,那種美妙的感覺讓她差點淚奔
第一個攤兒是個賣布的,那些粗麻就像是現代砂洗過的一樣,質感柔軟親膚而且非常厚實。這讓從前就沒事兒愛玩手工的陳紫微想撲上去說,咱全包了。可是那一攤的布近百匹,她再失去理智也不會買自己抱不動的東西。
不過買還是要買的:“大哥,送不送貨啊,我想多買一點。”
瞧瞧,這不問價兒就說要買的脾氣,看來她不僅是上輩子改不掉,這輩子也改不掉!杯具啊!
“太遠送不了,要是近待會兒我讓我家小子給你送。”賣布的攤主還真是頭回見先不問價兒,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