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深感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快步閃到泰逢的身前,攔住他的去路。白淨的小臉一揚,愣是不給泰逢離開。當多年之後,成年的小白龍回想自己年少時傻氣又衝動的行為,真想穿梭時光回去扇自己兩個耳光。
人必須要有一個成長的過程,我們現在不能怪小少年衝動好勝。
“薰池和夫諸的事,我不會再為難。你走吧。”泰逢又說了一句,直接給白龍扔了個結界,白龍就再也踏不進山神內殿一步。
回頭看薰池,從甘棗山腳下一路偷偷摸摸回到內殿,頭上還沾著灌木叢的草葉子,小身板貓著,跟一圓球似的咕嚕嚕往自己寢宮裡滾去。將將伸出小手,想推開成功彼岸的大門,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削去了她手臂的去路。
“方才去哪裡了?”是西嶽冷酷的問話。
薰池渾身一哆嗦,吞了口唾沫,心虛道:“晚上睡不著,去薰池宮找夫諸溜達了一會兒。”
“你從戌時一刻溜出去,現在都子時過了一刻,這是溜達了一會兒?”季河冰涼涼的聲音,冷上去一截聲調。
“我”薰池最怕季河,四個爹爹裡屬季河對她最嚴厲。今日也是她流年不利,出門碰到個瘟神,回門又撞到最難對付的三爹,倘若是其他三個爹,撒嬌賣萌一下也就過去了。薰池忍不住又在心裡默默罵了一遍泰逢,災星!剋星!
“老實說,你去做什麼了?”季河屹立在門邊不動,勢必要問出個所以然。
其實季河內心也是十分焦急,戌時偷偷去薰池房裡看看她是不是睡得安託,卻沒想到床上居然空空如也。他第一個反應是想到了瑛雅,瑛雅就如這般不聲不響無情拋下四嶽隕落。唯一的女兒若出個三長兩短,叫四嶽情何以堪。
“三爹,如果我說我不小心在小樹林裡睡著了,你信麼?”薰池忐忑地抬起頭觀察季河的表情。
季河一愣,他信麼?他也低頭看薰池,只瞧見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埋了兩顆水汪汪的葡萄,小臉還是嬰兒肥,與抱在他懷裡那時候的模樣沒有多大的變化。薰池對上季河的目光,忐忑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小手還抓著他的衣襬,輕輕搖晃。
“三爹自幼教導你不可說謊,你可記得。”季河彎腰把薰池抱起,推開門往內屋裡去。
薰池鬆下一口氣,她三爹現在很少抱他,一抱定然是心情極好。
“記得,池兒不說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薰池在心裡懺悔了一瞬。
季河“嗯”了一聲,把她放在床頭,又給她唸了個淨衣訣,順帶身上的髒衣服都換成了白緞子的中衣中褲。(大碧冒個泡:關於神仙睡覺則個事情啊,會不會有菇涼糾結,啊喲他洗澡了沒有洗臉了沒有洗腳了沒有洗PP了沒有,神仙嘛!他們自己會處理好的,我要是沒寫,娘兒們以後也別糾結哈)
薰池老老實實躺下來蓋上被子,等著季河離開。
“我三爹爹最好了,只有三爹爹親自帶著池兒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池兒最最敬重三爹爹了!”臨睡前不忘拍個馬屁。
季河原本冰冷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乾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飄飄欲仙,對薰池說:“池兒體會得了三爹的苦心那是極好的。但是,今日偷偷溜出去玩的事兒,還是要罰。到五月初五,五臧山院選拔考試之前,除了甘棗山和傲岸山兩點一線,其他地方都不準去。”
“哐啷鐺!”是薰池心碎的聲音。
她就知道,兩句甜言蜜語能打發西嶽神君!?做夢呢吧!!!
“那”她還想爭取一點。
“那靈獸園也不許去,尤其不能見長歲,我會和你小爹說的。他最喜歡包庇你!”
季河說話,衣袖一揮,薰池房裡的燈火便悉數滅了個乾淨。
漆黑的屋內,只有月光穿透紙窗,落下那麼零星的光亮,微不足道。薰池在床上哀嚎一陣,又哪裡睡得著。不光是季河的懲罰,還有她的*寵生死不明,還有那個叫做白龍的神秘龍,還有那個萬惡的和山山神。
從頭回想了一遍事情的前後,內心做好決定,不管泰逢來不來甘棗山揭發她和長歲的偷酒行為,反正她是打死不會招認的!明日就和小爹串好臺詞,轉移果兒香香,死無對證!不過薰池從脖子裡掏出在山腳下時白龍送給她的禮物,帝臺棋白日裡吸收了太陽的光芒,夜裡和月亮一樣,竟然也幽幽泛著清光。
白龍到底是誰?他連我生辰都知道禮物?!薰池忽然從床上彈起,莫非這廝是那個從她兩歲開始就每年偷偷塞給她稀奇古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