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風低頭。看不清表情,只說:“是我管教內子不周,害了薰池。還請神君責罰。”說罷,利落跪了下去。
三公主一看,立即也跟著傲風一同跪下,“季河神君,是我誘薰池神女喝下去的毒藥。一心想恢復我兒子的功力,沒顧及神女安慰。神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這事兒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神君莫責罰我夫君,他並不知情。”
這會兒兩口子倒不想著吵架了。
季河冷漠地看了一眼兩人,最後淡然道:“等幾個小的回了五臧山院,自行來甘棗山領罰。你們兩個。”
“是”
四嶽神君不敢動薰池,讓龍王把白龍抬走以後,四個人分坐四角。在房裡守著沒了人樣的薰池。
武夷一個人坐在門口,安慰道:“按理說薰池是神體,沒那麼容易被黑靈草毒死的。”
長歲“嗯”了一聲,抱臂,聚精會神地對著薰池默唸:“薰薰!薰薰!快變回美麗薰薰!”
季河在閉目調息。
九厚則是欲哭無淚。開始與瑛雅的在天之靈懺悔並求瑛雅保佑。
只有桑枝,從乾坤袋裡翻出了各種藥典。尋找黑靈草的其他解法,就怕萬一解蓮沒有效果,還延誤了救人的時機。
半夜的時候,龍宮裡又來了一個客人。
“這咋回事?!”來人推開房門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滿屋子的神君愁眉苦臉,有些傻眼。
武夷道:“太極白老,你趕緊看看薰池。”好歹也是九重天上的神君,見多識廣。
太極白老來之前,太極黑老已經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事情,老黑對災難的感應總比他敏銳,遂立即趕來。這時打量屋內一番,搜尋薰池的影子,只看到地上一灘肉泥,嚥了咽口水,趕緊跑過去蹲在薰池跟前,想要把脈,愣是沒找到下手的地方。
最後他說:“老頭我雖然沒辦法診一診小薰池的具體情況,不過憑老頭我天生的直覺來看,小神女不會有事的!”
遭來其他五個人一通白眼,這直覺我們也有!
※
轉機出現在第二天天亮。
當清晨的第一縷日光投射在洞庭湖上,湖上煙波嫋嫋的時候。
昏迷著的薰池,全身開始慢慢移動,骨頭髮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快看!”長歲眼皮一眨不眨盯了一夜,就為了看到這一刻,此時興奮地率先叫起來。
只見那團肉泥漸漸有了手,有了腳,有了腦袋,有了臉。
半個時辰以後,薰池徹底恢復了人形。
眾人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雖然薰池還是薰池,卻已然不是十三四歲的少女模樣,而是又變成了七八歲的女童,小胳膊小腿,宛如新生的嬰兒,粉嫩粉嫩。
桑枝和太極白老一人一隻手,立即給薰池診脈。
桑枝先說:“毒清了。”
太極白老問:“薰池只服了解蓮子?”
季河答:“是的,白老何處此問?”
老白捋捋自己鬍鬚,“這毒單靠解蓮子應該沒那麼快清除,一定還有別的東西起了作用。”
桑枝來了興趣,尋問武夷薰池在五臧山院的飲食。除了普通的仙果,薰池還經常吃白龍做的層出不窮的吃食,還有一隻神奇的蜜蜂的蜂蜜,還有天山雪蓮,等等。“哦,前兩天薰池還被人餵了葽草。”武夷靈光一現。
薰池的身體因為葽草的關係一直維持著十三四歲的樣子,想必葽草的毒沒有全解,只是無礙她平日的生活。想想也是,當時白稜都那麼虛弱了,怎麼有力氣給薰池把毒全清了。體內殘存的葽草,這時候碰上黑靈草,居然以毒攻毒,因禍得福了,好歹也是樁讓人欣慰的事情。
老白聽他分析完,肯定了武夷的猜想,雖然從前沒有人知道葽草可以克黑靈草,不過萬物相生相剋,正巧碰上罷了,別的沒有什麼大不了。桑枝神君趕緊掏出小手札,把這樁事兒記錄下來,以後編成書留給後人也是好的。
薰池的人是恢復了,但依然沒見醒的跡象。
季河起身,把薰池抱回床上,仔細蓋好被子,靜靜看著她,想到了很遠的地方。
瑛雅在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總有本事自己把自己折騰的遍體鱗傷,或是研究了新武器、新法術,或是與哪隻上古的妖獸打了一架,偶爾純粹是因為爬得太高走得太急,給摔的。然後這傢伙自己處理起來嫌麻煩,就會半夜裡偷偷摸進他的房間,像小貓一樣可憐巴巴望著他。等到季河處理完那些細雜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