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的工夫。那些死屍的腦殼已經全都裂開,從裡面爬出來四五隻大蜈蚣。
可悲的是,與我的猜測不同,這些蜈蚣在水面上健步如飛,穩穩得飄在上面,四肢划動,跑得很是歡暢。
黃炎聲音很緊張:“大力兄弟,這些蜈蚣常年在地下生活。一輩子也見不到光。沒準,你這個手電能把他們吸引走,要不咱們試試?”
手電在這地方簡直就像命一樣重要。把手電扔了,摸黑在蜈蚣群裡走來走去。這不是找出路,這是在找死。
黃炎看出來我有些猶豫。咬牙說:“現在左右是個死。扔了還有機會賭一賭,扔吧。”
我問八嬸:“嬸,咱們扔不扔?”
八嬸正在努力的吹水面,想把蜈蚣吹走。見我問她,也沒時間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閉上眼,唸了一聲佛,甩手把手電扔到岸上去了。
手電滾了幾滾,然後停下來。我睜開眼,幸好,手電沒有熄滅。
但是,經過這麼一摔,手電的光線變得很弱。也正是因為手電光線變弱,我才看見整個地宮裡全是星星點點的亮光。
如果不是被鐵鏈纏著腳夠不到黃炎,我肯定衝過去給他兩個大耳光,現在我只好破口大罵:“你麻痺,這些蜈蚣自己會發光。”
黃炎明顯的也有些慌了,然後又猶猶豫豫的說:“沒關係,發光可能是好事,有些螢火蟲也是追逐光:“最好你這次說的靠點譜。”
其實,黃炎說的沒錯。至少岸上的蜈蚣開始追逐手電光。他們一層層得圍上去,很快把手電淹沒了,然後,這些蜈蚣身上的光又聚攏在一塊,形成更大的光源,於是有更多的蜈蚣爬上去。
我心說:乖乖,這些蜈蚣智商也太低了。一個手電筒就解決了?
八嬸指指我身後:“未必。”
我回頭,看見從剛從腦袋裡鑽出來的那幾只蜈蚣仍然趴在水面上,伺機要游過來。
這下肯定完蛋了。我覺得全身都要麻木了。
這時候,八嬸大叫一聲:“趕快想辦法,鐵鏈快把我的腿夾斷了。”
隨之,我聽見咔嚓一聲。
我心裡一抽抽,嗓子都岔了聲:“八嬸,你的腿斷了?”
八嬸聲音痛苦,但是搖了搖頭:“沒有,不是我的腿。”
黃炎指指岸上:“是那艘船,被鐵鏈拽的裂開了。”
我大叫:“把船拽下來。拽下他來鐵鏈就鬆開了。”
八嬸和黃炎同時拍手,沒錯沒錯。
他們兩個雖然老邁,但是這緊要關頭居然身手矯健,我們三個人喊著號子,一二,一二。把那艘鐵船拉得漸漸傾斜,然後撲通一聲,翻到在河裡。
河底猛地一頓,然後迅速得向下沉去。我心說:“我算是明白了,這船為什麼沒底,原來是壓倉用的。”
河底迅速的下陷,河水很快漫過我們的身子。黃炎在腦袋入水前的最後一刻大喊道:“這不是河底,這是半懸在合河裡的一塊板子。”
我還沒來得及回味這句話。身子猛地一頓,我被腳下的所謂板子拍的躺倒在地,後腦勺磕得生疼。幸好這是在水下,水的浮力緩衝了一下,否則的話,這一下就能要了我的命,即使勉強能活下來,也得變成青龍那副衰樣。
我手忙腳亂得從鬆散的鐵鏈中掙脫開來。這時候感覺有人拽我,在水下睜不開眼睛,我伸手摸了幾摸,什麼也找不到。但是就是有人連拖帶拽得帶著我往一個地方走。
難道水下面有水鬼?我突然想起八嬸的兒子來了。
我掙扎了一會,始終沒有效果。我被這股力量拉扯著。身子不斷地撞在河底。
隨後,身前一空,身後的力量突然加大。我突然意識到:“是暗流,河下有暗流。”
我不知道八嬸和黃炎在哪,也不知道青龍在哪。整個人像斷線風箏,在水裡憋著氣,被水衝的東倒西歪,不斷撞上什麼東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阿房宮
我在水中,開始的時候尚能摸索掙扎。後來身子漸漸失去知覺。
我只覺得身體裡的那團寒氣和外面冰冷的水裡應外合,正把我一點點凍住。
後來,我身子一輕,耳朵壓力驟減,整個人如墜雲端。然後又重重砸下去,水花四濺。我仰面朝下,身子動彈不得,只能緊閉著眼,防止被巨大的衝擊力把眼珠拍出來。但是還是把有大量的水被壓進我的鼻腔裡,甚至是肺。
我覺得從胸口到喉嚨,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爬,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