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參詳。
我走過去,看見石壁上有一個影子,正在走來走去。牆面被他晃得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說:“誰呀這是,別在這晃悠。我都看不清楚牆了。”
但是沒人搭理我。我不耐煩得回頭,發現大家都老老實實站在地上,誰也沒有動彈。這個晃悠的影子,是誰的?
一時間我覺得這裡的燈光陰慘慘的,格外嚇人。
我悄悄拉了身邊的青龍一把:“這,這怎麼回事?”
青龍說:“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一開始這影子很淡,現在越來越濃了。”
我說:“不會是鬼吧。”
青龍說:“這玩意不好說。但是,我只聽說鬼只有身子沒有影子。但是這東西只有影子沒有身子啊。”
這時候,我背後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鬼不就是一道影子嗎?”
這聲音像是有一口痰堵在嗓子眼裡,想咳卻咳不出來。聲音嘶啞難聽。把我嚇得一哆嗦。連忙往旁邊一讓,回頭看時,發現站在我身後的是楊念魂。
我長出了一口氣:“楊念魂,你幾個意思?”
楊念魂笑的像個白痴:“你們幾個能被個影子嚇成這樣?照我看,這個鬼在這晃悠半天了也不挪窩,估計是被咱們給嚇壞了吧。”
我詫異的看著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的女子:“不要以為你是神經病你就可以肆無忌憚。正常人怕你,鬼可不一定怕你。”
突然,楊念魂臉色大變,指著牆壁不斷地後退,身子撞到石臺上都渾然不覺。
我知道牆上肯定是出什麼事了。我先向後猛退了幾步,然後抬頭看那面牆。
牆上的人影,已經露出來一張猙獰的人臉。
這張臉分辨不清容貌。只是從黑乎乎的影子中露出五官。鼻子和嘴已經變形了,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砸成了片狀。
我們幾個人的圈子不自覺的擴大了一圈。大家顯然對這張突然出現的臉不能理解。
青龍說:“難不成這人是出車禍死的?臉被軋成了一張餅?這就是他生前的樣子?”
我們誰都沒有答話。
那鬼影依然在牆壁上張牙舞爪,像是在嚇唬我們。我看見它翻出眼白,兩個黑眼珠瞪得正圓。
這時候,楊碗卻慢慢走上前去。
我心說,楊碗要當族長,果然並非自不量力,就這個膽識,已經很不簡單了。
楊碗伸手按在那個黑影上,來回摸索了幾遍。然後回頭告訴我們說:“它好像是在牆裡面。”
難道牆壁中封著一個鬼?
人多膽子壯,我們結伴湊過去。仔細看那面石壁,果然,這個影子不是在外邊,而是在裡邊。剛才只顧著害怕了,竟然沒有仔細看。不過,這是石壁啊。我們怎麼會看到裡面的影子?
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發現石壁正在慢慢變得透明。裡面的鬼影越來越清晰。
八嬸突然指著那個鬼影說:“我怎麼覺得他長得這麼面熟?”
其實這種感覺我也有,但是我一直都以為是錯覺。聽見八嬸這麼說,我忙贊同的說:“我也覺得有點面熟,不過,到底是哪面熟呢?”
八嬸面色陰晴不定,像是在咬牙切齒,又像是痛苦不堪:“是誰?是老麻頭那個混蛋。”
我仔細一看,可不是嗎。這牆裡邊的分明就是老麻頭,不過,鼻子眼睛已經被擠得變了形了。
我說:“他,他應該還活著吧。”
八嬸咬牙切齒:“這個混蛋才捨不得死。”她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我幾乎被她說服了,老麻頭還活著。但是轉眼我就看到八嬸的嘴唇和手都在發抖。
我看了看八嬸的臉色,剛才本來怒火沖天的樣子已經沒了,換成一副淡淡然。我馬上意識到,八嬸根本沒有生氣,八嬸其實很緊張。
青龍說:“老麻頭是死是活,咱們都最好把他弄出來。這面牆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看見牆面不僅透明,而且漸漸變成了紅色。不,確切的說,是一種紅色的液體正在牆裡邊來回得沖刷。
青龍指著那面牆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液體正在把牆面腐蝕得越來越薄。”
我說:“不可能。照你這麼說,老麻頭的身子早就被這些液體給化掉了,難道他是金子做的嗎?”
青龍說:“這也是我不主張把牆砸開的原因。這石壁是雙層的。或者說,我不知道它有多少層。這些液體和老麻頭是分開的。”